第六章 好像她是他的姐姐(第4/5页)

尼娜又点燃一支烟,说:

“悖论。好吧。但你将来能成就什么?”

她接着又补充说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握自己呢?什么时候你才不再逃避呢?”

费玛说:

“我最近注意到,至少有两个迹象表明沙米尔开始认识到没有巴解组织是不行的。”

尼娜则透过厚厚的镜片和浓浓的烟雾说:

“有时候,我觉得你败局已定。”

费玛尖刻地反驳道:

“我们所有人不都一样吗,尼娜?”

这时,他对坐在他对面、穿一条开拉链裤门的破旧男式牛仔裤和腰身裁得很宽的男式衬衫的女人充满了柔情蜜意,好像她是他的姐姐,他自己的骨肉。她没有美丽的脸蛋,也没有女人味,但却让他突然觉得,这就是令人心痛的温柔和妩媚。她那两只硕大、柔软的乳房在对他呼喊,求他把脑袋埋在它们中间。她那灰色的短发在牵引着他的指尖。他精确地知道如何把这张疲惫的母狐狸面容从她脸上抹去,换上她那被娇惯坏了的小姑娘的神情。想到这里,他的生殖器开始在尤里长裤的裤裆深处抖动。对费玛来说,对一个女人的体贴、慷慨和怜爱总是欲望搏动的前奏。他的腰际燃起了近乎痛苦的欲望的火焰:他已两个月没跟女人睡觉了。黑暗中在约珥家公寓楼入口处他吻约珥后背时所嗅到的湿羊毛味道这时和他挂在炉火旁烘烤的湿衣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嘴唇张开着、颤抖着。像一个孩子的嘴唇。尼娜见他这样就说:

“等一会儿,费玛。让我把烟抽完。再等一两分钟。”

费玛虽然羞涩,但此时欲火中烧,怜悯之情顿起,他没有理会尼娜的话,就跪在她面前,摇着她的大腿,最后,他将她拽倒在地,两人一起滚在小地毯上。随后,两人在桌脚旁笨拙地拉扯对方的衣服。他一边好不容易把她嘴里的香烟和脸上的眼镜拿下来,一边不停地摩擦她的大腿根,拼命地亲吻她,让她透不过气来,好像是以此来分散她对更为狂暴的摩擦的注意力。最后,她把他推开,脱光了两人的衣服,一边喃喃地说着:“轻点儿,费玛,你这是在活吃我。”但他根本不听,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一边不停地亲吻她的脸颊,向她低声哀求,结结巴巴地请她原谅。后来,她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说:“好吧,那就上来吧。”但他的生殖器却突然萎缩下来,就像一只受惊的乌龟,缩到了老巢的深处。

尽管如此,他仍在亲吻她,搂抱她,向她道歉,说他太疲倦了,说他昨天夜里做了一个噩梦,今天晚上特德在灌了他一些白兰地后将他赶出门外,这会儿又喝了一些苏格兰威士忌。似乎今天他活该不顺当。

两颗泪珠从尼娜两只近视的眼睛的角落滚出来。不戴眼镜时,她看上去是那样脆弱、那样梦幻,好像她的脸庞比她的身体更加裸露。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久久地躺在那里。感到屈辱,又被屈辱感连在一起。最后,她挣脱开去,摸出一支香烟,用火点燃,说:“没关系,孩子。”她想让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到了她的最深处,比他用生殖器进去的要深得多。她再次喊他“孩子”并对他说:来,洗一洗,然后我带你上床睡觉。

费玛既快慰又忧伤,他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他将她的眼镜推到一边,因为他为他俩的赤身裸体感到害羞,为他萎缩的器官感到害羞。他只想拥抱着她,不想看到她的身体,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被她看到。他们摊开四肢,躺在小地毯上,旁边的炉火已是奄奄一息。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一言不发,在那里听狂风呼啸、冷雨敲窗,听排水管里的自来水在汩汩地流淌。两人都感到舒服和满足,好像他们刚才的做爱非常温馨,让彼此都体验到了快慰。突然,费玛觉得有必要问尼娜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