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计划我的葬礼(第2/2页)

我听说他们好几次向我父母提出类似的白痴问题,实在是很气人。我简直是吐血般的愤怒,正如吉莉安会说。

我爸妈能说什么呢?“喔,女儿失踪(一天、两天、三天……)感觉很棒啊。”还是:“我们边享用蜂蜜红茶,边等待绑架者的勒索要求。”或者“没有啦,一点都不担心。绑架者把她留下也没问题,家里还少了一个多嘴的小孩。”

这是我最欣赏的白痴问题:“女儿回家的感觉怎样?”(“喔,其实我们也不是特别想她回来,不过回来的好处就是起码变得每个礼拜会洗两次盘子。”)他们说什么记者都会觉得不对劲,因为记者们已经断定我们情绪还太激动。“感觉很好。”记者会解读成:他们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女儿回家很棒啊。”记者会解读成:他们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女儿回来有点失落感。”记者会解读成:他们情绪还没稳定下来。

抱歉我讲得偏题了,但你说过我可以发泄嘛。还好我现在改成给你打字写信了。你说的对,这样思路会更快,也更容易表达。

除了断瘾症状以外,被绑的时候我还会睡很多觉,长时间发呆或散步。你别误会,其实发呆挺好的。还有,可能是我的自尊心作怪吧,但感觉上我不应该只是用来对付吉莉安的筹码。这种想法奇怪吗?我知道这是很危险的问题,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被绑架是没法做好心理准备的。我想和所有经历过的人都一样,每个人应付绑架的方式都不一样。我想,如果以一到十分来评价我的表现的话,如果一是最低分,我有7.5分吧。吉莉安有9分,她是个勇敢的小女孩。断瘾症状让我情绪起伏了好一阵子,但大概四天以后我也恢复正常了。但接着情绪自然地像过山车般起伏:害怕,生气,纳闷,安分,纳闷,生气,如此类推如此类推。(抱歉,我正在看《国王与我》2。我好喜欢那部电影。)

不知道今天写的有没有帮助。希望有吧。

丹妮儿·麦菲森。

备注:我有思考过你对我署名之后的句号的分析。一开始我不大相信啦。这种分析把我说得很脆弱的样子,不过和以前一样,你的说法是对的。但我觉得我利用这种方式去表达控制权是没问题的。毕竟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可以对自己宽容些。

1 注:维和组织是美国政府1961年成立的志愿组织,队员需在美国驻外项目服务两年。

2 註:美国著名的歌舞剧,后来数次改编成电影,故事题材源自英国教师安娜·李奥诺文斯十九世纪末成为泰国皇室家教的经历,改编故事环绕李奥诺文斯和泰皇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