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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DUGAN说她的胎儿有七周左右了,问她想用什么方法ABORTION,可以选择吃药,也可以选择做手术。她问这两种方法各有什么优缺点,DR.DUGAN说手术流产比较干净彻底,但因为要扩宫,会比药物流产损伤大一些;药物流产虽然对身体损伤比较小,但有可能流不干净,最后还得做手术。

  这让她想起她某个奶奶的话:条条蛇咬人。这两种方法听上去都有利弊,但她在国内时听到过一些有关手术流产的恐怖故事,于是担心地问,做手术痛不痛?

  DR.DUGAN说不痛,可以打麻醉药的。

  她又问药物流产痛不痛,医生说不痛,就像来例假一样。

  她让医生为她决定,医生说你很年轻,身体又很健康,胎儿也还在药物流产的适应范围之内,你可以先做药物流产,如果不行的话,再做手术。

  她问,那样不是要受双重的痛苦吗?

  医生说不会,因为药物流产可以让你的身体做好准备,所以吃过药后,做手术也会比较容易。

  她听医生这样说,就决定药物流产。医生给她开了一粒药,叫她今天服,是为流产做准备的。明天还要吃一种药,是促使她的身体排除胎儿的,所以她明天还得上医院来。

  她回到家,就服了那粒药,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但她想到这样就把一条生命弄死了,就觉得很难受很害怕,唯一支撑她把这个ABORTION做下去的,只有一个原因:这是乌钢在她喝醉的情况下硬生生地种在她身体里的,她不把它做掉就会失去她最爱的人。

  她没心思做功课做程序了,就躺在床上,睡一会,哭一会,为她自己哭,也为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哭。到了晚上,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手纸上有血迹,她吃了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快找了一片卫生巾贴在内裤上。然后她查着网上辞典仔细读了一下那粒药的说明书,发现上面有这样一句话,说约有百分之三的女性在服这粒药后就流产了。

  她想,看来我就是这百分之三当中的一个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惊恐地等待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

  从那时起,她每次上厕所都会有血块流出来,有点象例假,但出血量和血块都比例假多。有一次她还看到一小团与众不同的东西,周围象鸡蛋清一样透明,中间有个不透明的核,象个眼睛或者很小的皮蛋,但又不完全象。她直觉地认为这就是那个所谓胎儿,又觉得那是胎儿的眼睛在瞪着她,好像要牢牢记住是谁把它害死了一样。她觉得很害怕,连忙放水冲洗,连冲几次,冲得什么都看不见了,还觉得心头乱跳。

  第二天,她对医生讲了昨晚发生的事。医生问是不是白白的、象MEAT一样的东西?她说不是,是深色的、象EGG一样的东西。她描绘了半天,医生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胎儿,但是医生说现在不能给你吃第二种药了,要做B超,确定胎儿是不是已经流掉了。

  B超的结果是胎儿已经流掉了,医生说你很幸运,连第二粒药都不用吃了,现在就等剩下的一些残余部分随着子宫的出血排出体外就行了。医生叫她注意观察,如果出血量太大,或者时间太长,就马上来见医生。

  她回到家,就躺床上休息。她想给DR.CANG打电话,说她这段时间不能到他那里去,但她又觉得不用打这个电话,他从来没邀请她去他那里,他们也从来没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都是她自己方便的时候就跑去了。而且她去之前也从来不预先告诉他,好像怕他拒绝或者躲起来了一样,反正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家里,她还从来没有扑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