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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海里翻腾着一个奇异的画面,好像她是一个杂技演员,赤身裸体坐在一个高高昂起的炮筒里,等待着被发射到天空中去。然后紧金鼓齐鸣,掌声雷动,她被弹了出去,飞上天空,她在天空中翻腾,做着各种高难度的杂技动作,左空翻,右空翻,飘浮,荡漾,然后她跌落到一个安全网里,网在她这个自由落体的撞击下猛烈地上下抖动,然后幅度逐渐变小,最后终于停下。她静默地躺在网中,而他又来到网前,再次把她放到那个炮筒里去。

  她表演了几套“炮打活人”,感觉累了,喃喃地说:“我累了,让我躺一会——”

  他调侃:“这就累了?还早呢——”

  她又累又贪图那奇异的快乐,听任他把她放进炮筒里,然后又怕又爱地等着被弹出去,再然后一声呼啸,她“啊”地尖叫着被弹到空中……

  表演结束的时候,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疲乏,但是一种极度愉悦之后的疲乏,一种身心极度放松的疲乏,她一下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他又不在家了,床边有个条子,说他去学校了,早餐在她床边,冷了就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她闭上眼,把昨天的事情一点一滴回味了一番,心想他原来不是EARLYCHILDHOODEDUCATION博士,而是CONTINUOUSEDUCATION博士,或者ADULTEDUCATION博士。

  她想像他上课的情景,脑海里象有个大电视一样,主画面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他在上课,侃侃而谈,儒雅风趣,但大屏幕上有个小小的INSET画面,是一个赤裸的他在跟她做爱,两个画面同时出现在电视上,形成鲜明对比,她忍不住偷笑起来。

  然后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也不穿衣服,就一拐一拐地走到洗手间去,在大镜子里照自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照了一通,觉得除了脸上有几条蚯蚓以外,别的地方还不错。她想他既然今天能去上课,说明他昨晚没有被吓昏死,也许他真能看到脸皮下面的东西。

  她想来洗个澡,但她记起他昨晚好像把她抱进来给她洗过澡,她有点搞不清那是真的还是她梦见的。她摸了摸几个关键地方,干干净净的,说明他给她洗澡的事不是梦。

  她吃过早饭又躺到床上去,她觉得很累,很想老躺着,但她想,连她都这么累,他一定更累了,他一早起来还要去上课,可怜可怜。她想到这里,就穿了衣服,一瘸一拐地下楼去,想做个田螺姑娘,把中饭做好,让他一回家就有饭吃。

  她看见冰箱有很多现成的菜,就决定只做一个青菜,她把菜择好了,洗干净了,放在一个塑料篮子里,等他回来再炒,比较新鲜。

  然后她哼着歌上楼去,好像一个快乐的小主妇在等自己的丈夫回家一样。想到“丈夫”二字,她又想起他昨天说过的不再结婚的话,心里有点黯然,但她决定不去追问这一点,免得把他问烦了,又退到他那防线之后去了。她相信两人在一起久了,他这种想法自然会改变的。即使他不改变,也没什么,她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结婚不结婚,只是一个形式问题。

  她看着时间,到了他快回来的时候,她就下楼去,在客厅等他。好像等了很久,才听到他的汽车声,她到前门的玻璃门那里去往外望,看见他把车停在车库门外,下了车,提着几包东西走过来了。她不等他把钥匙伸进锁孔,就猛地把门拉开,嘴里叫着:“DA——DA——”

  他笑吟吟地提着东西进门来,她抢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弩着嘴给他亲。他撮着嘴亲了她一下,用一只脚把门关上,说:“吊在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