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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洁看了木亚华写的报告,简直惊呆了,给她十倍的时间她也写不出那样的报告。她写她那一部分的时候,写了一两段就觉得没话说了,她不知道木亚华怎么可以一下就写出了几十页,那些看上去很平常的东西到了木亚华笔下就变得那么庄严、那么科技了。木亚华用的那些词和那些句式,读起来完全跟“真的”一样,就是说,跟美国人写的一样,跟书本一样。

  她赶快发了一个电邮把木亚华狠狠夸奖了一番,木亚华回电邮说:“我这都是跟美国人学的。你现在知道美国人是怎么把一件寻常事搞得神乎其神的了吧?为什么他们的书都那么厚呢?就是会扯。听说同样一本讲C语言的书,在美国是两英寸厚,在中国只有半英寸厚。”

  他们这组的报告得了满分,还被DR.BLACK拿到班上做样板,当然这个光荣他们五个人都有份,也就是说,平时成绩这一部分,他们五个人都有15分进账了。这学期共有四个报告,占六十分,真正的implementation只占20分,还有10分是客户的评价,最后10分是组员互评打分。

  安洁很高兴,看来跟对了人,如果靠她自己,她只能保证那20分implementation可以拿到手,别的就很难说了,但只要跟着木亚华,估计这六十分的报告分可以全部拿到手,客户那边的10分也没问题。她决心在implementation方面多出一些力,弥补自己语言上的不足,为这个组做点贡献,也争取拿到组员互评的那十分。

  但是到了DR.CANG的那门课上,木亚华就象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完全是虎落平阳,英雌无用武之地了。第一次作业布置下来,木亚华就对安洁说:“你快点做啊,做完了借给我抄。”

  过了一天,木亚华就来找她,说从一个去年修过这课的人那里弄到了一份作业的答案,但是只有一个题是一样的,其他题都变了。

  木亚华恨恨地说:“这个老康太阴险了,把今年的题目都变了,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ANN,我把这个答案给你,你可以参考一下,其他几道题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抓紧时间做啊,等你做完了,早点告诉我,我好拿去TYPE出来,既然我在内容上不行,就只好把形式搞漂亮一点了。”

  安洁有点害怕,因为DR.CANG开学时特别强调过不能抄袭的,说如果发现有抄袭,抄的和被抄的都要上报学校处罚。但是她看得出来,木亚华并不是偷懒的人,只要会做的,木亚华做得很积极,可能木亚华是实在不会做DR.CANG布置的作业。

  她提议说:“我给你讲一下,你——自己做吧。”

  木亚华说:“我底子太薄了,你讲了我也不懂,我只有看到SOLUTION了,才能慢慢悟出一点道理来。”

  “我觉得DR.CANG讲的还算清楚好懂啊——”

  “我不是说他讲得不好,关键是我底子太差了。我到这里来,是来作AmericanStudies的博士的,后来为了好找工作,才改学电脑。我数学底子差,凡是跟数学搭边的东西我都不太懂,我一看到什么asymptotic,bigO,bigOmega的就头疼。”

  安洁想到木亚华在软件工程那门课上对她的帮助,就觉得应该帮帮木亚华。但她又很怕被DR.CANG发现了,她担心地问:“我们这样抄作业,如果被DR.CANG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作业根本不是DR.CANG批阅的,都是那个叫‘素鸡’的老印判分。再说我不会那么傻,抄得让‘素鸡’都能看得出来。”木亚华安慰她说,“你别看我写作业不行,我抄作业还很有一套的,抄了这么久,从来没人发现过。”

  安洁无奈,只好冒回险了。她马上就开始解那些题,发现她的问题主要是英语方面的,有时连题目问的是什么都搞不太明白,这点又用得着木亚华了,因为木亚华不知道解法,但知道语法,能看懂题目的意思。她们两个人约了个时间,在一起讨论了一下题目,木亚华用汉语把题目的要求都翻译给她听了,然后她开始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