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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告诉了她一大部分:“嗯,是这样。最近我发现结婚八年的丈夫竟然喜欢男人。”

“我的天!”她叫道。

“是啊,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才发现不到两周时间。”我说,然后又来了一口她调制的鸡尾酒,尝起来倒有点像打火机燃料。

米拉格罗斯误以为我喝得起劲。“这儿还有,”她说着,从自己座椅下拿出一只酒壶,“再来点。”

“我真的不该再喝了。”我说的时候她正加满我的杯子。

“要是等待一个时机,现在就是了。告诉我,你发现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又抿了一口:“辞去工作,清空我们的房子,那样我就可以出售,然后订了来这里的机票。”

“哎,姑娘,我知道坏丈夫什么样,”米拉格罗斯说,“让我告诉你,我第三任丈夫何塞。有一天我在上班时突然病得很厉害。老板害怕我传染给学生,就让我回家去。我当时发着烧,差点走不了路,我打电话给何塞希望他来接我,但他没有接电话。所以我只能自己坐公交车,艰难地回家去了。走到卧室时,竟然看到那个王八蛋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倒吸一口气。

“——还有她丈夫!”米拉格罗斯高呼道,“我是说,多么变态!很抱歉如果你也遇到这种情况。”她补充道。

“不是的,”我向她肯定道,“那你做了什么?”

“对米克?很显然我和他离婚了。”她说,双臂交叉在胸前。

“米克?你指何塞?”

“米克、何塞——有什么区别?那个男人对我来说仅剩我这里讲述的故事。我要说的是,姑娘,这痛苦最终总会消散。然后有一天,当你回想起来时,会觉得很可笑。我保证。”

“每个人都这么说。”我并没有主动告诉她,自己已经不奢望能够活到痛苦消散的那一天。

米拉格罗斯再一次添满我的酒杯,然后拉我和她到海边散步。“别害怕,很安全。”她一边说着,一边锁起我们身后的露台。

我们站在沙子里,浅浅小酌,凝望太阳西沉,阳光边缘处铺洒着长条状果冻粉和蓝色矢车菊的光辉。

三个月前,汤姆、洁西、奥莱利,还有我,为庆祝夏日结束,特意租乘游艇环游密歇根湖。夜晚似乎无尽地延伸,直到我们抬头仰望,太阳几乎在一瞬间就落山了,而刚刚还在天际线上方徘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它已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城市建筑的缝隙里,我们都没来得及正眼看看它。我开始感受到,当生命误入歧途,便如同太阳落山一样稍纵即逝。

“为什么选择威克斯?”过了一会儿米拉格罗斯问。

“父亲告诉我这是母亲喜欢的地方。”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暗含的意思:“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妈妈。你母亲一定是个聪明的女人,因为她喜欢这里。”

我望着西边一股股浪潮吞噬天空中最后一点亮光。

我差一点就无法来到这里,但在来不及之前,还是成功赶到了。这一定意味着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