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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安全吗?”我问米拉格罗斯。

她噘了噘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安全的,姑娘。不过谁要是想翻过高墙进入这花园,还得下不少功夫。我已经独自在这儿住了四十一年。一个单身女人,要懂得用脑子思考。我的天。”她说着,然后发出她那丛林般特有的笑声,“只要你是个女人,就要用脑子思考。别把钱包挂在椅背上,别戴珠宝首饰去海滩,别拿着钱四处炫耀。”她打量着我,“你还好吗?”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那么热了。“只是需要坐下来。”我告诉她。除了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没正经吃饭了?昨天?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饭。这也许是我三十四年来头一回想不起来。

“这里,”米拉格罗斯说,一面带领我到后面门廊处的沙发,“坐吧。我一会儿回来。”

我团坐在沙发里,环视周遭。这里是典型的加勒比风格,老旧的柳条编织家具和花朵图案靠枕,糖果色墙壁,墙上挂着低档印制图片:贝壳、船只、日落。汤姆若是在这儿待上一晚,可能要发疯了。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地方。

米拉格罗斯带着一杯冰水回来,她把水杯硬塞给我,让我喝了它。椰子水!还有什么比它更可口?

“现在,吃点这个。”在我喝完后她说道,递给我一盘涂抹着薄薄的一层橘红色沙司的薄脆饼。

“这是番石榴吗?”我问,嘴里已经塞满脆饼。

她点点头:“我在冰箱里放了新鲜水果和牛奶,咖啡和麦片在橱柜里。需要买东西的话,离这儿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处杂货铺,不过有一家更好的在依思佩朗莎镇。我也可以告诉你威克斯的餐厅的地址,假如你不太确定,都可以问我。现在好些了吗,姑娘?”

“好很多了,”我请她放心,“谢谢你。现在,我实在不好意思问,但是你能借给我一件T恤吗?”

米拉格罗斯离开后我就立马进浴室了。虽然水流让我的伤口绞痛难耐,唯一的浴室用品也仅仅是我从浴室水池抓过来的肥皂。我让自己一直这么冲啊冲,直到几乎没有阳光照进露天浴室了。多么戏剧的一天。多么戏剧性的一周。我很感恩自己此时还活着,但不知怎么理解此刻矛盾的心情。我为自己能够独自离开芝加哥感到骄傲,我竟差点没能活到现在,我为接下来一个月天堂般的生活感到激动。

但是,只要一往深处想玛克辛的评论——我一直觉得汤姆不对劲——我就极度受伤害。她完全可以这么说:“丽比你太蠢了,高中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同性恋!你怎么就没有察觉?”此结论成立。过去十年间,我夜夜睡在这个男人身边,过去二十年有余,一直把他当作我自己的。我真的真的相信他以丈夫爱妻子的方式爱着我的一切。

原来是我错了。

再多改善沟通和夫妻情感的咨询也无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汤姆和我结束了。绝对,毫无挽回余地。我越想越觉得之前在咖啡馆和珍妮特说的一点没错,汤姆虽然没死,但对我来说绝对像是死了。

我从浴室出来,裹着一块从衣柜里找来的僵硬浴巾。穿过厨房中央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视线边上闪过。

我下意识地躲到餐台后面,餐台将厨房和小餐厅分隔开。

“你可以起来了,”一个机警的声音说道,“是我。”

我?这说明我认识我的袭击者?我想通常来说是这个意思。

“夏洛。”他说。

“好吧,我感觉你会很高兴见到我。”他说,“好消息是,你的行李在这儿。所以你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了。”

我缓慢起身,本想瞄一眼能否有机会快速跑到卧室而不被发现,结果却让我尖叫,因为夏洛竟然已经走到跟前从上往下打量我了。“你在干什么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