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4/5页)

“好戏?什么好戏?”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和我坚称这两人在即将私奔的当口儿死于谋杀。不过我们没有丝毫证据证明。”

“相反的,克拉夫有大把证据证明这两人是自杀。他坚称两人事到临头改变了主意,不打算私奔了。而有翔实的证据支持——因为两人没有带走钻石,他们未来唯一的生活来源。他坚称——目前看来确实如此——两人自杀了。然后他会提出我从现场偷走了手枪,事后处理掉了巴里的汽车,因此造成了他罗曼蒂克地称之为自杀之谜的谜团。”

莫莉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但你没这么做,对吗,医生?”

“莫莉,不会连你也怀疑我吧?我当然没干。”然后我向她们陈述了事实概况。

“听着,”贝拉激动地点燃另一支香烟,动作很大地从嘴上拿开,“他们不会是想说,星期天晚上几乎把我淹死在沼泽中的那个家伙就是你吧?”

“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该死的废话!”袖珍维纳斯叫道,“天哪,那男人哭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哭得呕心泣血!我听见了!”

“不幸的是,沙利文夫人,像我这把年纪的人情绪多变,脾气不是总能受控制。今天他们在指责我的时候,我气得差点哭起来,而且……”

贝拉绷紧下巴。

“让我坐到那什么的证人席上,”她用了个猥亵的字眼来形容证人席,平常你可不容易听到别人如此形容,“让我来告诉他们几件事,保准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这就是了,亲爱的,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别说我没警告你:在验尸官面前记得注意控制你的语言。他是个苏格兰长老会信徒,莫莉父亲的朋友,记住你的身份是一个悲伤的寡妇。别再多找麻烦了。”

莫莉脸一下红了。

“那你要怎么办,卢克医生?”

“我将会说出事实。如果他们不喜欢我说的事实,也许可以听从沙利文夫人的建议而行。”

“卢克医生,你不能这么做!毫无疑问,他们会因伪证罪把你抓起来!话说回来,这又有什么要紧的?整件事还不够糟糕吗?你干吗不干脆拣克拉夫警长喜欢的说?”莫莉转过身,“你也同意吧,贝拉?”

“噢,那什么什么,我可不反对撒谎。”贝拉大声说,“我可以不眨眼地撒谎,而且不以为耻。不,让我担心的是,让克劳斯里医生这样的好人站在证人席上,宣誓说他把一个女孩扔在沼泽之中,没有抬一根手指去救她。”

正如我之前预料的那样,莫莉继承了她父亲那种务实的处事态度。

“你难道不明白?”她握紧双手坚持道,“他不必承认自己就是处理汽车的人。若承认那样的话就糟了,因为那辆车很贵——至少我听说它很贵——最少最少他也得赔偿车钱。不过他们无法证明处理掉汽车的人就是他。迄今为止他们能证明的就是,医生是唯一可能拿走枪的人。他可以只承认这一点,殉情自杀得以成立,克拉夫也就会满意了。”

贝拉对她关于汽车的分析惊叹不已。

“你说得没错,”她承认道,边沉思边猛吸着烟,终于她说,“听着,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要不然我就说我看到了处理车的家伙,我就说那不是克劳斯里医生。”

莫莉考虑了一下。

“那你说他是谁?”

“这个,我就说是个戴着长礼帽的小个子。或者留着胡子的人之类的。不用说得太确切,只要能证明不可能是克劳斯里医生就行了。我是悲伤的寡妇,他们肯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也许能行,”莫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也许真能行。”

虽然整体上比较危险,不过这远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这种特殊的本领,当讲真话没好处的时候,她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谎。她们无意作恶。对女性来说,说不说谎不重要。事实是相对的,事实是发展的,事实可以根据感情需要而篡改的。阿道夫·希特勒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