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的生平和《知识与爱情》(第3/5页)

诚心诚意扶持这位诗人,死后将其著作与遗物收集整理,捐给西德纳卡国立西勒博物馆的妮侬夫人,1966年9月22日因心脏病去世,享年71岁。

知识与爱情

《知识与爱情》(Narzi B und Goldmund那齐士与戈特孟)发表于1930年,除了《玻璃珠游戏》(1943)之外,此书是黑塞最长的一部作品,也是可称为黑塞的“浮士德”的杰作。《乡愁》与《漂泊的灵魂》是青少年时期摸索与苦恼的自我告白;《彷徨少年时》《流浪者之歌》与《荒原狼》是40岁之后内在自我追寻的记录;而本书《知识与爱情》则是将这些作品再度熔于一炉之后所铸造出来的杰作。

浮士德高喊道:“两个灵魂蕴藏在我的心中。”这两个灵魂就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求——知与爱。“那齐士与戈特孟”即以清新、精彩与动人之情爱,描述知与爱互相抗争,互相吸引的过程。因此原文,《那齐士与戈特孟》这个题目,似可以《知识与爱情》称之。那齐士如修道院院长一般,是奉献于神的学者,生活于知识中的人物。反之,戈特孟则系流浪之后以雕刻家终其余生,是个奉献于美的艺术家,生活于爱的人物。在希腊神话中,那齐士是钟情于水中自我形象以致气绝的美少年,并且变幻成诸神根据其名而命名的水仙花。自此之后,一言及那齐士,那齐士便成为自己容貌所魅惑之男人的代名词。这本小说中的那齐士是个美少年,但非因容貌而自傲,乃因精神而自得。对于把自己奉献给精神的此一天职有着不可动摇的自信。在这一点上,他也许就是那齐士。但他极富自制力与反省力,就这一点而言,他就不是那位那齐士了。这位那齐士是瞪视着精神过其一生的黑塞化身。

戈特孟直译则为“金口”。在天主教中有位神父用过此名。克利索斯托姆斯(Chrysostomus希腊语为“金口”,与个特孟同义,死于公元407年)曾以雄辩鼓动听众,所以人们才这样称呼他。但这位克利索斯托姆斯是个严格的禁欲理想主义者,而非这本小说中的戈特孟,倒较相近于那齐士。重官能之乐的戈特孟有时在自己的内心中也听见克利索斯托姆斯的声音,他不是单纯的唐璜。他不断追求的是记忆之母——母亲的原型,不过他也是一位极为可惊的恋爱高手。李瑟、丽娣雅、尤丽安、李斯佩、雷娜、勒百嘉、安克纳等多彩多姿的恋爱变奏曲不断在演奏,这也是黑塞的化身。

这部作品是以中世纪末期为舞台,正如黑塞传记作者胡哥·巴尔所说,此书作者是在寻求“超越时间与现象的国度”。作者逃离现世的混浊与骚乱,而在美丽的象征世界中演奏知与爱的乐曲。因而在那时代并不需要回归到玛丽亚布伦的天主教修道院。玛丽亚布伦当然是指德国南部的莫尔布伦修道院。这修道院离黑塞家乡不远,黑塞曾就读于此,甚至还从这儿逃了出来。对黑塞来说,这是个难以忘怀的地方。就读莫尔布伦修道院一事,黑塞曾记载于《漂泊的灵魂》中。这修道院颇类似中世纪建筑,它的内外景致,也在《漂泊的灵魂》中曾有过详细描述。那齐士这位瘦削苍白的冥想青年,一面读着书一面在石造回廊中漫步。故事开始所描写的栗子树立于门前,曾数度改种过。总之,这本小说是与时空无关的象征性作品。

美少年戈特孟由于父亲的敦促,为了做一位归属于精神的人而进入修道院。年轻的师长那齐士说,戈特孟不是一个可以奉献给精神的人,而是一个可以奉献给艺术的人;他没有继承善于分辨事理的父亲血统,却接受了热情的母亲血统;他命中注定要归回到母亲之路。最后戈特孟只好放弃过知识生活,以便过爱的生活,于是他告别可敬的老师,也是朋友的那齐士,迈上爱欲与流浪之途。对曾经受那齐士启示的戈特孟来说,这是寻求如何完成自我的浪游。某处教堂所见的玛丽亚雕像,把灵感之光投入了他的心底深处。于是,他去探访圣母像的雕塑者倪克劳,并且做了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