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6页)

“她那天在剧场内四处走动,只要事先想好说法,即便去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她就趁那段时间将被害人带到停车场杀掉,然后把尸体放进车里……”加贺自言自语般说道,随后又摇起了头,“不,那应该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演出就要开始了。”

松宫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眉头拧到了一起。

“刚才不是聊到了剑道课程的话题吗?浅居女士经常对来学剑道的孩子们说,不管有多大的烦恼,在演出开始前都必须忘记。前思后想,想要解决烦恼,这种事要留到演出后。我觉得那句话就像是她的信条,应该不会轻易触犯。”

“那,之后呢?演出结束后有没有可能?浅居博美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加贺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盛有咖啡的杯子。

“恭哥?”

“孩子。”加贺缓缓地开口道,“她好像打掉过一个孩子。”

“什么?”松宫眨了眨眼。加贺在说什么,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浅居女士。在教剑道的时候,我曾无意间问过她有没有孩子。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的回答是‘没有’,我就说‘是吗’,我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了,结果她又继续说‘怀过孕,可是打掉了’,是笑着说的。”

松宫屏住呼吸,坐直身子。他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知为何竟感到一阵寒意。

“我很意外。那样的话说出来是可以,可是为什么要跟我说呢?我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外人而已。于是我就问她,结果她说正因如此才说得出口。如果是接下来还要一直相处的人,就不会说了。”

松宫歪过头。他不能理解。

“‘我身上没有母性’,她是这样说的。”加贺继续道,“‘正因为没有母性,所以我不打算牺牲自己的工作,也不想要孩子’。”

“她打掉的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当时的丈夫的了。”

“亏她丈夫同意了啊。”

“似乎是瞒着丈夫打掉的,连怀孕的事都没有说。两个人好像从结婚前就决定不要孩子。”

“就算是这样……”松宫不禁沉吟。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人吗?

“可是,有一次医院打电话到她家里,刚好是她丈夫接的。”

“然后呢?”

“怀孕和堕胎的事情都被丈夫知道了。丈夫指责她就算是结婚之前有过约定,但是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一下,也太过分了。最终,两人就因为这件事情离婚了。”

松宫叹了口气。这种事光是听着就已经精疲力竭。

“我觉得她的心里有一片深深的阴影。”加贺说,“制造出那片阴影的伤口应该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一旦有人打算触碰那伤口,或者——”

“她就会不择手段吗?比如说杀人……”

加贺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抿起嘴,点了点头。“不是还没发现动机吗?接下来的,等万一真找到杀人动机之后再说吧。”

“……是啊。”松宫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松宫喝光了咖啡。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显示有电话打来。是坂上。“喂,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的前辈这样叫道。

“啊?你说什么呢?”

“啧啧啧。”松宫听到了对方咋舌的声音,“我正打算告诉你一件好事呢。你这个福尔摩斯先生的推理,搞不好还真中了。”

“你说什么?”

“你小子,不是很在意另外一个案子吗?那个新小岩河岸边流浪汉被杀后又被烧尸的案子。”

“哦……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嗯,虽然还没有公开。”坂上的声音压低了,“被烧的尸体很有可能并不是什么流浪汉。”

“哎?什么意思?”

“听说有人秘密向那起案件的搜查本部透露了一条消息,曾经住在那个被烧小屋里的人如今还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呢。打电话来的男人好像也是个流浪汉,他们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