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去来兮!(第2/3页)

 “当然记得,”我说,“他还是轮机长吗?”

“不,不是了,他一年前退休了,因为他的长期跑船,公司给了他一笔退休金;还有小格鲁姆梅特,记得他吗?——他现在升官了,当然,接替了老斯托克斯的职位。这个老家伙虽然精神矍铄,但还是犯哮喘!”

“福塞特先生后来怎么了?”

“噢,说来高兴!他现在是个大人物了。他在自己的船上当船长,就像艾坡加斯船长一样。他上了‘仙女女皇’号老帆船,这是那条航线上第二好的帆船了。你还记得我们在‘北方之星’号的水手长那个老贼吗?”

“哎呀,你一定在说可怜的老马斯特斯吧!我想我记得。”

“他也一样,哇哈。他不是坏胚子,他是个好水手,处处闪光,虽然我以前经常叫他老贼但这只是开玩笑瞎说罢了——老歌也这样唱——没错,他已经离开了老帆船,跟随福塞特船长去‘仙女女皇’号了。但你还没问起你的老朋友斯波克沙文呢!当然,你也没忘了‘大鼻子’先生吧,老天!”

“不,没忘啊,”我说着,被他的质疑和滑稽的挤眉弄眼给逗乐了,“这可恶的小叫花怎么样了呢?”

 “老天爷,你会觉得滑稽可笑的,他娶了个老婆,是个大块头,就像我们的老船运往百慕大去的母鹿一样,你记得吗?天啊,她六英尺高,身宽体胖。天哪,他们简直天生一对!他们都说她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你还记得斯波克沙文在船上有多爱口舌之争吗?

 “我应该记得,还记得,”我答道,“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难缠的小畜生,无论在海上还是岸上!”

“老天啊,迪克,现在你可不能这样说了,”加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可怜的小叫花已经跟猫咪一样乖了,因为他自己连哼一声都不敢了。”

我问起了我们这艘老帆船上的其他船员,包括阿克拉·普劳特先生,上校希望他跟我们一起去委内瑞拉,这黑白混血儿婉言拒绝。虽然他会一直爱着自己的“老主人”,但是出于一个没法克服的理由,他不能随同上校。

 “主人,我之前与不少黑鬼杂种打过交道,但这个小子与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去招惹黑鬼,离开家庭,主人,绝不。这位普劳特先生获得了老庄园的份额,在路易斯安那州发了家!”

这个高傲的独行侠,肯定会被人惦念的。他一直当自己不只是半个黑人,正因为如此,比之那些鄙夷他的肤色的某些白种人,他更善良,也更勇敢。

我问了其他一些人,有些也离开老船去了别的船,正如加里所说;但对此我并不大惊小怪,一般说来水手喜欢变化,习惯上不拘泥刻板。

跟这位同船老友杂七杂八地聊着天,在前往利物浦的漫长旅程里,我轻轻松松便消磨掉了这段时光。那天傍晚我们一同抵达利物浦,但之前,关于当年我们一起出海时遇到与认识的所有人,我们两个人都互相追根究底并一一作答。

一段漫长的出海航行之后才见到亲爱的母亲和姐姐,情况便可想而知,那时我与艾尔西初次相见亦是如此,我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因为她的美丽与优雅溢于言表,而且尽管我对母亲寄给我的信中所述多多少少有所准备,但依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以前,当老帆船上的艾坡加斯船长觉得一个伙计做一件事用了太多的时间,他就会说“费时费日”。因此,若我“费时费日”去描述她,是不可能的。

所以,长话短说,无需赘言,只需添上一句:去年夏天灿烂的一天,树木葱郁,百花盛开,欢快的鸟儿处处鸣啭,而我与艾尔西喜结良缘。

加里·奥尼尔和我姐姐也在那个时候缔结良缘了,这两位新娘各自被船长移交给新郎,为了婚礼船长成功驾驶“北方之星”号准时抵达,还有老斯托克斯先生,这艘老帆船的轮机长,他只是走陆路而不是跨越大西洋抵达我家,而现在他就住在我们附近——他也出席了我的婚礼。在我们风景旖旎、美丽如画的家乡里,我母亲的老友和好友艾坡加斯船长住在一幢坚固的房子里,周围是一座漂亮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