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个地理问题(第4/6页)

他又瞥了一眼,看见了亚德利教授高高的身影,他的胡子在咧嘴发笑时几乎成了水平状;瞥见了芝加哥警察局局长牛一样强壮的身影,埃勒里回想起,七个月前他和父亲初次来到风城[5],这导致他开始调查阿罗约谋杀案;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大概是警探们;和……那是谁?那个身着干净灰制服、头戴干净灰呢帽、手戴干净灰手套的小个子——那个生着一张老脸和翘起脑袋的小个子家伙……?

“爸爸!”他叫道,跳向前去,抓住理查德·奎因戴手套的双手,“你怎么在这儿?”

“瞧,儿子,”奎因警官冷冷地说,咧嘴一笑,“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出,你可真是一个糟糕的侦探。你的朋友哈迪,曾斯维尔的局长,在和你见面后,打电话到纽约找我,我告诉他你是我儿子。他说,他正想核查你的情况哩。我掐指一算,认定你的案子快了结了,我估计你追捕的人要么到芝加哥,要么去圣路易斯。因此我两点钟乘飞机离开纽约,十五分钟前到的这儿。”

埃勒里张开双臂搂住他父亲的瘦肩。“你是永远的奇迹,现代罗得岛巨像[6]。天呐,爸爸,见到你真高兴。你们老人旅行可得小心……你好,教授!”

他们握手时,亚德利两眼放光。“我想我被包括进七老八十的类别里了吧?你父亲跟我进行过一次关于你的交心谈话,年轻人,他认为你还留了一手。”

“啊,”埃勒里变得严肃起来,“他这么说,是吗?你好,局长!多谢你迅速接了我那讨厌的电话。我当时急得要命……嗯,先生,形势如何?”

他们慢慢穿过机场走向航站楼。警察局局长说:“情况看来很顺利,奎因先生。你要的人九点差五分乘飞机到达——我们好不容易把警探们准时派到这儿。他什么也没怀疑。”

“我刚好迟到了二十分钟,”教授叹气说,“当我拖着我那吱嘎作响的老骨头下飞机时,一位警探抓住我的胳膊,我一生中从来没那么害怕过。‘亚德利?’他声音严厉地说。嗯,老弟,我——”

“嗯,是的,”埃德里说,“呃——克罗萨克现在在哪儿,局长?”

“他不慌不忙地出了机场,九点零五分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卢勃一家三级旅馆——罗克福特旅馆。他不知道,”局长严肃地说,“一路上他有四辆警车护卫。他现在就在那儿,在他的房间里。”

“他不会逃走吧?”埃勒里焦急地问。

“奎因先生!”警察局局长生气地说。

警官嘻嘻笑着。“我突然想起来,纳索县的沃恩和艾萨姆在跟踪追赶你,儿子。你不等他们吗?”

埃勒里突然站住。“天呐,我把他们忘了!局长,沃恩警官和地方检察官艾萨姆一到,请你选派什么人作他们的护卫好吗?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达。把他们带到罗克福特旅馆来。不让他们观看这场压轴好戏是不公平的!”

但地方检察官艾萨姆和沃恩警官落后埃勒里要大大少于一小时。他们从芝加哥上方黑暗的天空降落时正好是十一点钟,两人由几名警探迎接,坐在警车里被护送到卢勃。

这些旅行者的重聚是场小小的欢乐。他们在罗克福特旅馆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会面,这里布满了警探。埃勒里伸开四肢躺在床上,脱了外衣,快乐无比地养精蓄锐。奎因警官和警察局局长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谈话。亚德利教授在盥洗室里把脸上和手上累积的几个州的尘垢洗干净……两位旅途劳累的先生[7]呆呆地朝四周打量。

“怎么?”沃恩怒吼着,“这是终点,还是我们要继续追踪到天涯海角?这家伙是什么人——一个马拉松选手吗?”

“这次真的是终点了,警官,”埃勒里嘻嘻笑着,“请坐,你也坐,艾萨姆先生。让你们疲乏的骨头歇歇。我们有一整夜时间哩,克罗萨克先生跑不了。来份快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