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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感谢过她之后,我问她:“哎,你叫什么?”

她笑眯眯地扬起眉毛,神气活现地说:“我不告诉你!”

这几乎是小可爱们的标准语言,当然,用的也是小可爱的标准腔调,我是说,我太熟悉这种腔调啦,以至于一听到便会坠入情网。

当然,我想我是坠入了情网,要么,我为什么偏要留她电话呢?

6

“不给,“她笑着说,“就不给就不给,急死你。”

“再不给我咬死你。”

她一听我这话,当即配合地假装疼得哆嗦起来:“不会吧,你不会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生肉了呀?”

然后,她卖弄风情告一段落,对我说:“想知道我电话得先请我吃冰激凌,吃最贵的那一种。”

“没问题。”我说,“问题是,吃完以后呢,你可得答应和我一起去我的淫窝儿,这样,我就不用向你要电话啦。”

“那,那不行。”

“为什么?”

“我怕你到时候一冲动,把禽兽本色使出来,我可受不了,怎么着我也是一小白领儿呢。”

“小白领儿怎么啦?”

“小白领儿,小白领儿白天穿套装,穿得四平八稳的,就是避免叫你这种禽兽想入非非。”

“所以嘛,你晚上就得改一改,要不哪儿有失身的机会呀?”

“我告诉你说呀,你听清楚点——我要是失身了,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你以前的男朋友中有做到的吗?”

“所以嘛,我现在一个男朋友也没有。”

“瞧,对别人要求这么严,对你也没好处吧?”

“呸!”

7

第二天,我接到她的电话,说是今天被突然杀到公司的老板媳妇不明不白地骂了一顿,心情不好。

“那怎么办?”

“你要是觉得我还行,就来安慰安慰我。”

“你是不是想吃最贵的冰激凌?”

“是,但不想跟你去你的淫窝儿。”

“你说的是实话吗?”

“你说呢?”

8

“唉,你老板的媳妇为什么骂你?”

“她说我勾引她老公。”

“你勾没勾?”

“没勾。”

“那你怕什么?”

“我还是有点怕——我老板把我给勾了。”

“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老板骗她媳妇去了,说是搞定后回来见我。”

“他什么时候说的?”

“下班前说的。”

“你怎么说?”

“我说,‘你要是搞不定,可别把我给开除了。’”

“你倒挺机灵的。”

“不是机灵——本来就是嘛,你想,他搞婚外恋,凭什么连累我啊?”

“谁让你积极参与的?”

“唉,算我倒霉,我早就知道参与这种不正当的白领活动没什么好下场。”

“你倒挺会明知故犯的呀?”

“我就会,怎么啦?”

我们是在西单一家冰激凌店说以上这些话的,那时正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冰激凌。冰激凌便宜而好吃,袁晓晨给我的印象是开朗大方,没有“愁眉苦脸”这一类表情,若是有,也是装出来逗人笑的,她用窄窄的小肩膀背着她的小双肩背,像只地鼠一样悄无声息地按时赴约,若不是伴着一阵子背包里的手机声,你简直就察觉不到她的到来,她像个老熟人一样对我招一招手,迅速坐下,一边在包里四处摸着手机,一边对着侍者说:“要两个巧克力松球儿,加杏仁儿的那一种。”

随后,她坐下来,耐心地打电话,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她说话的语调缓慢而清楚,说到好笑的地方,还向着隔桌而坐的我挤挤眼睛,就像是提醒我注意她谈话愉快一样。

9

我们第二次一起吃冰激凌时,袁晓晨叫来了三个朋友,我这么说不确切,更确切的是,有两个姑娘不停地给她打电话,试图与她一起逛街,当得知她就在街上时,两人便从不同地方赶来,袁晓晨笑眯眯地对我说:“给你介绍两个美女吧,你要是想给她们留下个好印象,就快点去洗手间化妆,我可以好心借你点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