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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一位叫小寺康司的小说家。他离开不久,报上就报道他去世的消息,当时很震惊。”年长一岁的梅子抢先答道。

“那人怎么样?他长得帅吗?”

梅子和安子互相对视,痴痴地笑了。

“这么说或许对死者不敬,可他那张脸确实不那么讨人喜欢。瘦瘦的脸颊,高高的鼻梁,老是紧皱着眉头,有点阴气沉沉的……”

“是吗?这说明他在写东西嘛。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有点神经质,老是板着脸。”安子说。

“哦,这样的话,是不是叫人难以靠近啊?”

“刚开始时是这样,后来慢慢也习惯了。看到我们,他从不会笑一下。”

“小寺先生写稿子时,又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这个我不清楚。负责锦之间的是真野信子。”

“锦之间?哦,是小寺先生住的那个房间名吧。听说真野信子已经辞职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八月份。”

“她现在在哪里呢?”

“好像去了大阪。不过一张明信片都没来过,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们一起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既然是朋友,好歹也该寄一张明信片过来嘛。”

“这里面倒是有缘故的。当时信子告诉老板娘,说她在大阪找到工作,要马上去上班。可七月份正是一年中旅馆最忙的时间,老板娘就对她说,这么忙的时候你走了这边不好办,要走至少等到秋天再走。可信子没听老板娘的话,一声不吭就走了人,弄得老板娘很生气。估计信子也知道老板娘发火了,所以不好意思给我们写信寄明信片吧。我们都住在店里,来了信老板娘肯定会知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们联系一下信子家里人,他们肯定知道她在大阪的地址,我们去向他们打听好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听信子说过,小寺先生在这里时一直在写稿子?”

“好像老是写不出来。小寺先生在淡季来这儿,估计也是看中这里清静,想在这里写出东西。可结果一张稿纸也没写出来,又回东京去了。”

“啊,一张也没写出来?”

“是的。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十分辛苦。小寺先生那时候的脸色真的好可怕呢。是吧,安子?”

“没错,真是很可怕的。不过,小寺先生对信子倒是蛮好。”

“那是自然,信子是负责他房间的女侍嘛。”

“不光是因为这个。信子很喜欢看小说,所以他们好像在聊小说。小寺先生还说,信子要是写小说,可能会成为像林芙美子那样的女作家,说得信子很不好意思呢。”

“信子她也写小说吗?”

“她好像常常写,但从不让我们知道。”

越智和门野对视了一眼。越智接下来的提问变得更加热切了。

“信子有没有帮小寺康司做过类似助手的活儿呢?譬如说给他誊写稿子什么的?”

“没有的事。小寺先生坐在桌子前时,从来不叫信子,信子也从来不进去打扰。”

“是吗?”越智和门野的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种时候,小寺先生哪会喊女侍呀。他总是一个人哼哼唧唧地冥思苦想。我们走过锦之间外的走廊时,也总尽量放轻脚步。”

“这样啊……这么说,他最终还是一张稿纸都没写出来?”

“是的。一个星期左右什么也没写出来。后来,他说要散散心,就去平户住了三天。可回到这里后,还是什么都没写就回东京去了。”

“可是,总有些写了一半的稿子吧?”

“没有,一张都没有。小寺先生一觉得不满意了,就撕碎扔到废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