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4页)

我对女同学们的逻辑表示满意,更对她们四处传播这种逻辑的积极行为表示满意。于是接下来几天,“尹瑞是那个小偷”的传闻无处不闻。

尹瑞看到我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跟哭似的,我打趣道,“尹瑞,打了肉毒杆菌了吧?瞧你,笑得跟僵尸似的。”

尹瑞脸都黑了。

竞赛就这样过去了十天,我每天顺带帮李伯伯买早饭的习惯在继续,而高考水深火热的生活也还在继续。

我不得不伤心地承认,别人在跑,我却在爬,爬得浑身是血,却始终追不上。坏心陷害尹瑞成功的事只让我开心了一小会,而之后到来的月度模考又让我坠入到黑色深渊,残忍的现实让我遍体麟伤,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力气触摸深渊上方那抹曙光。

深夜月朦胧鸟朦胧。橙色台灯光下,我小心拿出书包里的数学卷子,愣愣得盯着卷首那红色的“60”分,又机械的从床垫下面挖出我和叶知秋的合照,用手轻轻触碰一会后,我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我还记得我和叶知秋在这十几天的唯一一次长时间的交谈,也就是月考成绩出来后的那个傍晚时分。他推着自行车,我们并肩走在夕阳下,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成再拉长,彷佛总有一天,两个平行的身影能找到交点。

我虽然其他科目成绩不错,英语还考了第一,但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已经令我处于崩溃的边缘,不成疯就成魔,于是我再怎么努力,选择也只有两种,要不是疯子,要不是女魔,形象都不太光辉。

晚间风潇潇吹起,我沉默得走在叶知秋边上,而下个路口,我们将各自分离,我走左边,他走右边,总是分离。我耷拉着肩膀,脸上失去了往日盈盈的笑,忆起再别康桥里那句“悄悄是离别的笙箫,”彷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奔涌而出,带着我的绝望与不甘。

我心不在焉得走着,猛然间叶知秋拉住了我,在我回神之际,我才发现前面是个积水潭,下午刚下过场春雨。

我愣在那里,然后偏头看着叶知秋,绝望而无助得看着,像是风中孤孤零零的芦苇。

叶知秋一开始也只是无言得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像是启明星在发光,而后他轻轻问我,“考得不好吗?”我紧抿唇点头,“嗯……数学。”他一脸会意得也点头,而后状似无意得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晚风吹乱他黑色的发,也搅乱了我的心。他偏头看路边缭乱的霓虹,薄唇开启,“有困难……有困难可以找我。”

我还没缓过神,仍旧愣愣的,“真的吗?任何困难?”

他点点头。

我又问,“有期限吗?”

他说,“任何时候。”

我又问,“叶知秋,你说话算话?”

他又点点头。

我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一分钟,之后,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咯咯笑了。

分离又怎样呢?即使分离已经注定,但我已经在他的手上系上一根红线,他走得再远,仍然被我牢牢绑着,因为我骗到了他的承诺。而他,叶知秋,是有名的说到必做到的好男人。

对此,我深信不疑。

那个先是嚎啕大哭后咯咯直笑的晚上,我奋勇数学题到半夜三点。人的大脑其实很神奇,12点还头昏脑胀的我,钟摆一过12点,我就度过了人的极限,头脑清晰,逻辑清楚。那晚我答题的正确率很高,过后我总结得出,度过了正常人的极限,我不是疯子就是魔头了。而从历史来断定,疯子和魔头里出现数学家的比率极高,为此,我成为疯子或魔头的欲望更加强烈。

那之后的三天,我在家人都睡着后,把我和叶知秋的照片搁在书桌上,做题到深夜。身体倦极到极点,灵魂也亢奋到了极点。

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拎早点给李伯伯,他一脸忧愁得盯了我半天,“桃花,气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不以为然得看看自己,又撩起胳膊看了看,说道,“没啊,除了身上有些小红点,其他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