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页)

天可怜见,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我只用了几秒,我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就好比那个一心想娶个国字脸女人的才子,结果因为上帝不懂中文,给他介绍了个猪腰子脸的女人,那么他满腔荷尔蒙的心该有多失望啊。

我不仅很失望,还很痛心。我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痛骂脚下那颗棱角分明的小石块,不绊真正的花痴,反而绊我这样纯真矜持的女生,活该你这辈子只能当个石块,连颗玛瑙的待遇也没混上。我揪着眉把那石头狠狠扔进竹林里,才觉得消了点气。

刚想起身,空中突然出现一双白净的大手,掌纹分明,五指的阴影照射在我的脸上,让我短时无法迅速整理出一首诗歌来表达我内心的亢奋。

看我愣住,叶知秋笑了笑,“摔伤了吗?”我继续发愣,失魂似的,“是,摔着了。”他皱了皱眉,“摔哪里了?”我一动不动得盯着他,“脑子。”“噢?”我点点头,心说,我摔成花痴了,你能医吗?但是终究觉得这样说出口,容易被人误解为调戏,于是我很不客气得伸出手拽住他,在他的用力下起身,指着自己的脑瓜说道,“没事,多摔几次也没关系,反正已经没救了。”

我毕竟是觉得尴尬了,边说边后退,飞也似的跑向密密麻麻的人群,等我气喘吁吁得站在庄子然后面时,我第一次认识到,我有做“飞毛腿”的潜质。想到此,我望着碧蓝天空,突然释然了,书读不好又怎样,大不了以后去当运动员嘛。

此时主席台上的年级组长正拿着麦克风嘶吼着,“同学们,不要讲话,谁再有小动作就给我到操场跑三圈……”他话音刚落,一阵狂风袭来,吹起组长头顶所剩不多的毛发,那画面致命得吸引着场下站着的我们,台下嘻笑声大起,大有膜拜风神的意味。

由于组长遭遇中年谢顶危机,于是按照秃顶界的老规矩,把一边残存的生命力最强的发丝像宝贝似的呵护长长,使这部分的头发足以横跨整个光秃的头顶,达到头顶有发的虚假效果。此方法好虽好,但忌讳的东西比较多,比如风。

今天组长非常不幸,遇上了逆风。狂风呼啸而过,他那几根宝贝长发被风吹得竖起在空中,颇像一株在沙漠上摇曳的黑色芦苇。我愣愣得看着,真怕那几根头发也被风连根拔走,就这么离组长而去。

庄子兴奋得拍着矮小的林北北,食指指着看台上的组长,“北北,看,申屠那几根毛……”

这时组长已经忙不迭抬手安抚头上那几根长发回原位,无奈风实在太狂太野,他佯装镇静的表情着实狼狈。

人群因组长而沸腾了。大家议论纷纷,林北北跳起来观赏,“庄子庄子,他的毛不会被风吹跑吧?哎呀妈啊,这风大得,他这几根毛怕是要保不住了……”我细看了一会,很认真得问庄子然和林北北,“他为什么不事先用双面胶把头发沾一沾?今天天气预报说风会很大的。”

人群笑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