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龙凤双生子(4)(第2/3页)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迟杳杳见眉芜已同那个姑爷说了自己只找到一个女婴,那姑爷却是愁眉不展,一副不大喜欢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一扭头便见闻人慕拽住何遇的袖角不知在窃窃私语说什么,何遇只眉眼凉薄看着他,不发一言。

“她说我以前从未给过她选择,所以今日便让她自己选罢。”

“何遇,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会毁了杳杳的。”闻人慕咬牙切齿瞪着何遇,眼睛红的跟兔眼一样。

“闻人慕,我们谁都不能替她选择她要走的路。”何遇轻巧的抽出被闻人慕攥在掌心的袖角,闻人慕却先一步一把拽住立在那里一脸狐疑的迟杳杳朝外拖,“杳杳,跟我走。”

“闻人慕,你们有事瞒着我。”迟杳杳却是纹丝不动站在那里,脸上的狐疑已变成了肯定,她目光跃过闻人慕的肩膀看向何遇。奇怪的是,明明迟杳杳表现的很平静,可何遇却在那一瞬间读懂了她眼底的渴望之色。何遇长睫微微颤了颤,轻声问:“杳杳,你想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么?”

“何遇……”闻人慕气急败坏想要阻止何遇继续说下去,迟杳杳却先一步截了他的话,“闻人慕从小到大,都是我爹告诉我我必须要走哪条路,这次让我自己做一次选择好么?”闻人慕不想让迟杳杳受到伤害,可在对上她那双祈求的眸子,满腔想要劝解的话瞬间又说不出来了。

迟杳杳缓步走到何遇身侧,眸色平静同他对视:“何遇,其实只有我一人看不清楚花家姑爷的容貌,对不对?”上次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时,她心下狐疑曾问过何遇为什么自己一直看不清楚花家姑爷的容貌,当时何遇曾同她说是因为这屋里香料的缘故。可现在闻人慕那副模样,看来是只有她一个人看不清楚。

“嗯。”

“那花家姑爷其实是……”迟杳杳说到此处,略微顿了一下,旋即又轻声笑笑,“我想看清楚那人的容貌。”

何遇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轻轻颔首。一只手覆上迟杳杳的眼睛,另外一只手抚上她脖颈间,迟杳杳骤然觉得脖颈一阵酥麻,两个弹指间何遇覆在她眼睛上的手缓缓挪开。屏风前烛火高燃,高座上端坐这一个身穿灰白色以银线绣着盈飞白鹤暗纹长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明明五官长的极为柔美亲和,可此时却在暖然的烛火下泛着外人瞧不见的凉薄笑意。

迟杳杳怔然望着那高座上的人许久,才嚅动着唇角,低不可闻的唤了声:“爹。”那个她一直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正是迟家当今的家主,养育她十八年的父亲——迟程。

“恭喜迟老爷喜得千金。”手上攥着一叠银票的眉芜佝偻着腰身谄媚贺喜。

高座上抱着女婴的迟程面皮微微松动,声色平和回了句:“有劳了。”

眉芜又说了几句福话,这才佝偻着腰身退了出去。在她退出去不久,迟程抱着女婴走到窗子旁,轻叩了一声:“做的干净些。”

窗外人影闪过,低低应了句是。

“杳杳。”闻人慕望着呆愣立在那里的迟杳杳,有些不放心低唤了一声,“如果你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爹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了,它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迟杳杳固执摇摇头,旋即又勾起唇角嘲讽笑笑,声色轻的几欲要被夜风吹散,“对了,他不是我爹,我只是他花银子从眉芜那里买来的而已,他养我不过是想将我当做光耀迟家门楣的一个棋子罢了。”十八年来所谓的血亲关系,到头来不过是人心不足为了自己私欲假借血亲之名做的枷锁将她死死困在里面任其摆布而已。迟杳杳木然立在那里,明明心里难过的要命,可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上却没有半分哀伤之色,就连眼睛也是干干的,

何遇只觉在迟杳杳看清楚迟程那一瞬间,她整个人身上的灵动似乎一瞬间全消失殆尽了,明明她就立在自己面前,可何遇却觉得她只剩下一个躯壳在这世间行走了。他心里似被人用刀狠狠划开一道小口子,有涓涓的血珠不停歇的冒了出来,短时间内死不了可那痛意却会一点一点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