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结绳相思长(3)(第2/2页)

“我有选择的权利么?”姜徐之苦笑问。

“有。”花扶侬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霜降,“另外一种选择。”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虽然直觉告诉姜徐之,同花扶侬结盟无异与虎谋皮,可显然现在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他眉眼低垂,单手攥着桌上的茶盅,沉默半响:“你容我考虑几日。”

“好啊!”花扶侬眉眼弯弯,笑的胸有成竹。

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边防安定,是以一腔热血无处报效的将士里便逐渐开始生了蛀虫,迟杳杳索性也无事,便每日下朝之后便扎在军中整肃军纪,但凡在军中吃酒赌钱的一律军法伺候,被责罚的人中不乏有好些朝中大臣的子嗣。

因着军律上明文规定军中不得吃酒赌钱,那些大臣又不好向圣上递折子说迟杳杳做的不对,只好暗中怂恿们家中爱子如命的夫人们去找长公主说理。是以此后长公主府门前每天排了一长溜大臣夫人,皆是来找她诉苦水以及各种编排迟杳杳配不上姜徐之的。本就反对这桩婚事的长公主更是被气的郁结在心一病不起。而身为长公主之子,迟杳杳未婚夫婿的姜徐之自然也是众人诉冤的对象,是以被逼无奈的姜徐之,只能去找迟杳杳谈谈此事。

姜徐之找到迟杳杳时,她正独身一人坐在院内的水塘栏杆上,一把又一把将手中的鱼食朝水塘里扔去。直到姜徐之走到她身后时她也未曾回头只轻声问:“姜徐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嗯。”姜徐之轻轻颔首走到迟杳杳身后的栏杆旁站定,伸手指了指水塘里争相抢食的红白鲤鱼,“你若再这样喂下去,它们都会撑死的。”

“可是如果不喂它们,它们就会饿死的。”

“凡事都要讲究适量。”姜徐之将迟杳杳捧在掌心的鱼食盒抽走,拉住迟杳杳的手欲将她扶下来,迟杳杳却先一步侧过头盯着他问,“姜徐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惩罚那些人?”

迟程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迟杳杳在整顿军纪的事情,今日专程将迟杳杳叫了过去教训了一番,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父女俩不欢而散。刚才姜徐之过来时,管家已同他说了此事。

“非富即贵之家的少爷公子没有劣习的人很少,更何况圣上下旨让那些人入军营训练本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到最后无论他们在军中考核是否过关,他们都会被送去宫中充入禁军中,你实在没必要……”

“我实在没必要去做那个坏人是么?”迟杳杳语速飞快截了姜徐之的后半句话。

“杳杳,刚过易折。”姜徐之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眉眼里多了几分规劝之色。

迟杳杳眼里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也落了下去,她抿着唇角苦涩笑笑:“姜徐之,看来你说的果真不错,像我这种人只适合在边防打仗,对于帝都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我确实应付不来。”话至此处,她睫毛倾覆伸手利落从栏杆上翻了下来,再出口时语气里皆是她平日里坐镇三军的凌冽模样,“可是就算我应付不来,在我的军营里万事就得按照我说的来。”

话罢,她双指微弹间一个面前橘树上最后一个金橘被她直直扔了过去,紧接着不远处的树丛后传来落水的声音。

“杳杳……”姜徐之伸手欲去拉迟杳杳解释,却被她迅速甩开,迟杳杳脚下刚迈出两步,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而那呼救声还隐约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