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昏嫁喜丧齐(5)(第2/2页)

按照迟早早看到的年景,花扶侬的年龄应该同她差不多,可偏生她的身形一直停留在十一二岁的模样,就连一张脸也尚且还未褪去婴儿肥,是以花扶侬最讨厌别人拿她身形说事。果不其然,迟早早话罢,她便嚯的一下站起来,脸上的笑一瞬间落了下来,一双眼似闪着寒光的薄刃,当它盯着你看时就好似那把薄刃正在将你千刀万剐一样,你身体里不由自主会有恐惧之意渗出来。迟早早被她盯的心下发毛,可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纯良无害的笑。

过了许久,花扶侬才眉眼微松,似笑非笑看着她:“迟姐姐,一颗棋子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棋手操纵的命运。”话罢,她宽袖一甩,桌上插了红黄梅花的白瓷瓶哐当一声坠了地。

听到声响赶来的丫鬟,生平第一次见向来笑脸迎人的自家小姐一脸愠怒拂袖离去,而屋内桌前的迟早早却是一副老僧入定之姿。那丫鬟吓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恭敬朝迟早早行个礼手脚麻利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拿着梅花刚朝外走了两步,又蓦的停了下来,转过头怯怯问:“姑娘,这梅花您还要么?”

“不要了,拿去扔了罢。”迟早早回过神来自那丫鬟手上扫了一眼,摆摆手示意不用她伺候了。那丫鬟刚退出去两步,又被迟早早叫住,“今夜大雪过后,明日园中的红梅的想必开了,你明天赶早帮我摘一枝绾发罢。”

那丫鬟垂首称是,放缓脚步快速退了出去。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红烛摇晃。

迟早早独身一人枯坐在桌前,手上握着一盅早已凉透的茶,闻人慕、迟杳杳、花扶侬、何遇,四个人挨个儿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溜了一遍,她却仍是毫无头绪。将茶盅放在桌上,有些疲累揉了揉眉心,才躬着身子趴在桌上将脑袋枕在臂弯里,指尖攥着昔日何遇替她系在腰间的熏香银球,闭着眼声色呢喃:“何遇,我与花扶侬的这场恩怨里,你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