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病人(第4/10页)

“我惊异地看着他。

“‘啊,这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他大声说,‘我十分坦率,如果对你合适,那对我也就合适了。我准备用几千镑来投资。你知道的,我可以投资给你。’

“‘怎么了?’我赶紧问道。

“‘啊,这比别的投机事业更保险一些。

“‘那么,我该如何去做?

“‘这个当然要我告诉你。你要做的就是替我收收房租,置办家具,雇女仆等管理工作。还有就是坐在诊室里看病。我给你钱和一切需用的设备,然后赚来的钱,我拥有四分之三,那四分之一归你。’

“以上就是布莱星顿向我提出的建议。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不用再叙述我跟他怎样协商,怎样成交的事了吧,这样会使你感到厌烦。后来就是,我接受了他的条件,在报喜节那天住进了这个寓所并开始营业。同时,他也搬了进来同我住在一起,做了一个住院的病人。因为他的心脏不好需要非常细致的治疗。他把二楼两间最好的房子租了下来,一间当做居室,另一间用作卧室。他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一看就知道脾气古怪。他的生活很不规律,但却又极其有规律。每天晚上的同一时刻,他都如期来到我的诊室,检查完账目,每一畿尼给我留下五先令三便士,便把其余的钱都放到他自己屋内的保险箱里。

“我曾经自信地认为对这项投机生意,他根本不用后悔。一开始,合作就很成功。因为我出色地治好了几个病人,再加上我在附属医院的声望,很快我便出了名。这一切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使他变成了一个富翁。

“福尔摩斯先生,我和布莱星顿先生的合作事项大体就是这些。我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今晚我来此求教你的事情。

“就在几个星期之前,布莱星顿先生突然下楼来找我。我觉得他的心情异常激动,他跟我说起伦敦西区发生的一些盗窃案。我觉得这些事情本来没有必要令他那么激动,但他却提出应当把门窗加固闩牢,并且马上就应该办。接下来的这一星期里,他不断向窗外张望,坐立不安。他午餐前习惯短暂的散步,现在也停止了。他的行为好像是对什么事或是什么人怕得要死,可是当我问他时,他又变得非常无礼,所以我就不再跟他谈这件事了。几天过后,他的恐惧似乎逐渐消失,又恢复了常态。可是新近发生的一件事情,又使他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事情是这样的:两天以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如果你愿意听,我现在就把它读给你听,这封信上既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

“信上这样写:一位侨居在英国的俄罗斯贵族,亟愿到珀西·特里维廉医生的诊所处就医,因为他一直深受强直性昏厥病的痛苦,而特里维廉医生在这方面是闻名遐迩的权威。他明晚六点一刻左右就可以前往就诊,如果特里维廉医生方便的话,就请在家等候吧。

“我对这封信深感兴趣,因为这种疾病是罕见的,这也是强直症进行研究的主要困难。所以,当小听差在指定的时间领那个俄罗斯病人进来时,我正等候在我的诊室里。

“他是一位身材瘦小性格异常拘谨的老人,而且很平凡,根本不像是一个人们想象中的俄罗斯贵族。而他的同伴却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面色黝黑,非常好看,唯一的不足就是面色带着一副凶相,好像赫拉克勒斯的肢体和胸膛。他用手扶着老人的一只胳膊,把老人搀到椅子跟前。他是那样地体贴入微,这跟他的外表看起来非常矛盾。

“‘医生,请原谅我的冒昧!’他用英语对我说道,吐字有些不清,‘这是我的父亲,他的健康,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被他的孝顺感动了。‘在诊治时,你还是留在诊室里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