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4页)

大老爷拉住大奶奶,“你别急,我不是不信你。”

大奶奶的声音松了几分,“你既然信我,便到三房和宁府那边问清楚,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女儿,问他们的良知是否还揣在肚里,问他们做出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老爷半天吐出一句,“万一佳姐真和人家情投意合,不顾郑家脸面与人……”

大奶奶气得牙齿打颤,挥手便将旁边博古架上摆着的汝窑美人瓢摔在地上,“这事没法和你说,我找老太太去!”

令窈同情地看着令佳,她脸上两行清泪,既委屈又愤慨。

令佳含泪哽咽,秋水般的眸子看向令窈,道:“我时常总羡慕你没有父亲,这会子你该明白,我为何如此做想了。”

令窈使劲回想,还真想不起自己爹娘的模样,他们如何待她,她也全然没有任何记忆。

她觉得庆幸,亏得自己没有大伯父那样的爹。

哪里有人舍得将自己的女儿想成那般不堪模样?可见不是每个当爹的,都疼爱自己的女儿,大伯父便是这样。

大奶奶去了老太太处,令窈不便跟过去,之后才知道,大老爷为防家丑外扬,烧了宁公子的信,老夫人派人到宁府提点宁夫人,撤掉了郑宁两府的年节来往。

大奶奶将上次宁府跌水的事也说了出来,三奶奶刚开始死不认账,只说自己和郑令清对宁府的算计从不知情。老夫人没说什么,只留下三老爷说话,三老爷出屋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先是向大房鞠躬赔罪,而后直接领着三奶奶和郑令清出了院子,直奔祠堂。说是要跪祠堂。

令窈听了这样的后续,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大家子的人情世故了。再怎么闹,只要没闹出人命,磨碎了牙也只得往肚里吞。

三房的事折腾完了,令窈第二天便称病已痊愈,带着东西又回到老夫人屋子。

大老爷来问安。

老夫人抱着令窈坐膝上,指了桌上的琼莲露让大老爷拿过来,大老爷憨笑着将碗递到跟前。

老夫人道:“前阵子清姐冤枉卿卿,你要拿卿卿问罪的事还没算,卿卿大病一场,又那么被你冤枉,如今瞧着,竟比刚进府那会,清瘦一环。”

大老爷赔笑,“是儿子的错。”

说完便要给令窈赔罪,令窈也不推让,就这么受下了。

天气越发热燥,院里蝉儿已高占枝头,扑翅声有气无力地躁动着。

令窈趴在桌上吃琼莲露,老夫人同大老爷说今年家学里的事情。

修整了两月,五月底该重新开塾了。族里的哥儿姐儿,除了旁系几个刚出世的,其他都已经开蒙认字,今年该读四书五经了。

“都里时兴考女学士,凡汴梁名门之后,家中女孩多已参选,临安这几年渐渐地也兴起来,我们家总共五个姑娘,令佳现已十四,不必再同妹妹们一处学习,若是参试,今年秋闱后即可报选。除了令佳,二房里令窈的庶姐令婉年纪最长,现已十二,她开蒙时间晚,若是想试,便让佳姐教她。剩下便是令窈,二房的清姐与其庶姐令玉,我想着她们年纪相仿,在一处学习再好不过,闲时也能互相切磋。”

老夫人点头,“就这么办吧,哥儿考科举,姐儿也考学士,若是能出两个双状元,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令窈听见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噎住。

她在宫中时,最烦的就是汴梁千金人人都考女学士。一个虚职罢了,有什么好考的,大商的皇位才坐稳两代,皇室笼络人心的把戏罢了,竟真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涌上去。

这世道,当个贵女还不够,非得再夺个才女的名?

反正前世她是没去考的。别说考学,她连家塾都没上,总共就去了那么几回,没什么意思,无趣至极。

即使她前世被人笑话空有倾国美貌没有半点才学,她也不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