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梦的证词(第4/38页)

“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早智子早在十三年前就应该已经动手杀人了,没有理由拖到现在呀'”

“那是因为俊子还括着。我想她对城崎的憎恨转为杀意是在傻子自杀之后。”

警部对于这一点也有他个人的推理。

俊子从小就被罪恶感所苦,苦恼随着成长而日益加深。对青春期的少女而言,那是难以承受的心灵痛楚。自杀对她来说是解脱痛苦的方法,也是对过去的一种清算。

早智子从报上获知俊子自杀的消息,她对野本刑警表示似乎能理解俊子为什么自杀,她说是因为觉得“那孩子身上所背负的十字架太过沉重了,她承受不了”。这种极大的痛苦让俊子了断自己的生命。仔细想想,应该说是城崎达也夺走了俊子的生命。

那一天早智子和母亲为俊子祈祷,会不会在那祈祷中已经悄悄萌生了杀意和对城崎复仇的决心呢?

“这就是我的木户早智子凶手说的依据。”警部说道。

“但是,”野本刑警声音沙哑地表示。“我无法置信。那个女人的个性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何况早智子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你是说教徒就不会杀人吗?也有可能是她觉得既然法律不能制裁城崎,那就由自己代替神来审判城崎吧。”

“那是你的说法。”刑警不太信服地说。“那么掉在命案现场的‘尾木名片’要怎么解释?目前有关联的只有宇月这条线索。”

“另外,”检察官开口补充。“大川的推理有些矛盾。”

“哪里有矛盾?”

“电话里的声音,将城崎叫出学校的那通电话,推测应该是男人打来的。此外还有电梯小姐的证词,她表示在案发的那一刻,感觉城崎旁边有男人同行。当然没有针对这一点查证,但我倒是相信她的直觉......”

“所以千草先生是支持宇月犯人说的罗?”

“应该算是吧。”

“你是打算闭着眼睛,故意忽视宇月的不在场证明吗?”

“我并没有打算闭着眼睛,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看能否找出宇月不在场证明的破绽。大川,我一定要将宇月悠一拉回四月六日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的东都百货公司,还要将宇月推进那个电梯里。当然不是用强拉硬推的,而是用理论和证据将他本人逼到东都百货的七楼......”

警部没有回答,那是他对检察官所主张的小小反抗,但话又说回来,他自己对于早智子凶手说也不是很有把握。

关于这一点,检察官也一样。相较于言语上的热切,他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其实不是那么坚定。假如宇月是凶手,这里现有的三张照片该如何解释呢?下了火车经过月台通过剪票口冲往怀古园进入国内拍摄三张照片,然后又回到车站搭上火车,这些动作要压缩在四分钟内完成,再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十二张的胶卷从相机取出显像与冲洗,警方全程参与,就这些照片而言,宇月根本没有动手脚的余地。看来他去小诸是无庸置疑的事吧。

此外检察官眼前还有另一个阻碍,那就是小诸警署寄出的抬获失物通知单。

宇月掉落的名片夹在案发当天的两点左右被人在怀古园发现,这一点也跟宇月的说法一致。想要推翻宇月的不在场证明,就必须证明名片夹是在四月六日之前掉落的,而且这么一来宇月还必须确定名片夹会在四月六日下午两点左右被捡到。难道宇月真能预知自己的失物在什么日子什么时间被拾获吗?

所有的推理总是会在某处有所矛盾冲突。房里陷入一片沉默。

“我......”年轻技官站起来说。“是不是可以先告退了呢?”

“请。”检察官点头说。“难得的星期天,辛苦你了。”

目送着技官走出去,野本刑警不解地表示:“电视剧本的作家干嘛为了拍这种跟明信片一样的照片,千里迢迢地出门旅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