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节外生枝(第2/3页)

他一进家门,就对吴广文说:“广文,事儿到了这一步,你也别遮遮掩掩了,把啥都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好帮你拿个主意。”

吴广文不想说,她实在是羞于启齿。范骡子就启发说:“闺女,这里就你爹你娘你舅,没有外人。你说吧,你得原原本本地给我说出来,再难说的,你也得说,你不说我没法儿帮你……”

就这样,就像是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吴广文还是把经过说出来了……

吴广文刚一说完,范骡子眼就亮了。他瞪着两只牛蛋眼,一连吸了两支烟,一拍桌子说:“闺女呀,傻闺女呀,这是个‘套’呀!这都是他算计好的,就是让你往里钻的呀!”

吴广文还有些不信,怔怔地望着范骡子……

范骡子说:“他是不是早就说要去深圳?”

吴广文说:“是。”

范骡子说:“到了那天,东西收拾好了,车票也买好了,是不是?”

吴广文说:“是。我给他装了两套换洗衣服,还有……”

范骡子说:“可他没走,半夜里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

吴广文小声说:“是。”

“回来就看见你和秦校长在一块坐……是不是?”

吴广文像蚊子样地“哼”了一声……

范骡子说:“闺女,这一环一环的扣得这么紧,你还看不出来吗?早说要走要走,他为啥突然又不走了?既然不去了,为啥中午不回家?晚上又不回?就说有事,也可以往家打个电话呀?他过去是不是也这样?”

吴广文回忆说:“过去……他总是打个电话说一声。”

范骡子说:“这是个阴谋!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你还在鼓里蒙着呢!你知道这是为啥?他是存心不要你了!他是有外头了,肯定是有外头了!不然,他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

“闺女呀,看起来人家早就下手了。这不是一般的毒辣,这‘招’是蝎子喂出来的。狠着呢!人家网早就张好了,就等你往里钻呢。到了这一步,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离了还叫你没话说,离了还泼你一身臭水,让你走哪儿臭哪儿……”范骡子开始给吴广文做工作了。

范骡子说:“闺女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给他写那‘保证’,那就是证据呀!他说写个‘保证’就没事了,那是骗你的。那是个屎盆子!就是要往你头上扣的……不信我托个人给你问问,肯定法院里看过那东西。心机深哪!”

坐在一旁的吴支书,听着听着,那脸就像是让人扇了一样,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她舅,你看咋办吧?”

这时,范骡子沉着脸说:“大主意还得闺女自己拿。我看只有两条路。一条,忍了,趁早别想复婚的事,那是不可能了。他要是有这个心,他就不会急着去办手续。我敢肯定,不出仨月,准有个浪女出现,我要呛不准,把我的眼抠了!另一条,就是告他。他不让你活,他也别想安生!”

吴支书咬着牙说:“老丢人哪!告!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得出这口恶气!”

范骡子最后又特别叮嘱说:“闺女,走到这一步了,你也别怕。有你舅给你做主,没人敢咋你。你给我写个‘材料’,我给你往上递,省市县一齐送!不光往上递,‘人大’也送,到‘人大’开会时,一个代表送一份,准叫他县长当不成!”

吴广文还有点不忍,嗫嗫嚅嚅地说:“那,告他啥呢?”

范骡子急了,拍着桌子说:“你咋还迷哪?!傻闺女,别抱幻想了,他不会再跟你过了。告啥?啥要紧告啥,啥吃劲告啥。告他喜新厌旧,告他行贿受贿,告他……你好好回忆回忆,他都收过谁的钱、收过谁的礼,要一笔一笔给他写下来!”

吴支书也说:“写,写吧。他让咱死哩,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咬也得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