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cau-uchu的东西(第2/4页)

初荷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肖泉那些行事不通之处,不觉在心里对他深表同情。

“你看这件事这样如何,我虽然没权插手,但是我却能以要审问薛怀安的名义将他先提出刑部大牢,关在我们绿骑的牢房,这样他想查案就不用担心周围有什么监视他的人了。然后,我们再和他一起商议这案子该怎么破。至于将来刑审之事,越权的罪要是定了,牢狱之罚大约要数月,可是如果到时候案子彻查清明,我们能讲出当时不得不牵涉其中的理由,牢狱之灾或许可免,但是贬官这事却是避无可避。不过也没什么,若是他在缇骑觉得憋屈,我到时再去和指挥使大人说说,将他调入绿骑便是。”

初荷听了,也觉如今这大约算是最好的法子,便点头答应,又起身再次拜谢。

常樱和初荷商议好,便匆匆换了绿骑官服,带着她去刑部大牢提人。绿骑的职责涉及国家机密与安全,所以常樱出示令牌说要提人时并未受到太多阻拦,只是她没有绿骑指挥使的手谕,刑部并不肯放人,派了两个狱官在绿骑的私牢外看着,只给常樱一个白日的审讯时间,晚上还要押回刑部大牢。常樱无奈,只好留下初荷先陪着薛怀安,自己则急急赶去找她父亲要手谕。

薛怀安看着来去匆匆的常樱消失在牢门外,轻轻抚一抚初荷的头,道:“初荷,咱们这次可是给常百户添了一个很大的麻烦,我们以后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初荷连续两日奔波,终是累了,如小猫般倚在薛怀安身侧,轻轻点了点头,以手语答道:“常姐姐人很好,比叶姐姐和宁姐姐好。”

薛怀安笑笑:“她们两个又没对你怎样,反而对你都多有照顾,你这么说可不该。”

初荷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无声道:“叶姐姐的确没对我怎样,可是宁姐姐,不是连你也怀疑她吗?”

“我怀疑只是因为我想不通,如果不是有德茂的人也牵涉其中,抢匪很多事怎么拿捏得这么准确!但是,并不是说我怀疑的人就一定是宁霜,只是有些事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若说她和抢匪有串通,便是最讲得通的。”

“比如什么事?”初荷打了句手语。

“比如抢匪放置火药炸马厩的位置,比如抢劫的时间,都是应该事先知悉银号情形才会这样设计。当然,你也可以说,那是银号的其他人泄密也说不定。但最后以现银交换被抢之物这事,我却觉得若非宁霜配合,便只能说抢匪是神算子一般的人物。虽说抢匪的设计的确精妙,可是你看,这实际上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船下重物的溶解时间不能精确估计,所以,如果德茂这边那日犹豫不决出发晚了些,或者突然反悔,或者爆炸后在海上巡游不走,又或者答应不报官却暗地里报了,让锦衣卫暗中做些准备,总之有这些情况中任意一个出现,抢匪的谋划便有失败的可能。但是你看德茂那边的应对,虽然顺理成章,却全是最最配合抢匪不过,而能这般控制德茂的人,除去宁霜便再无他人。此外,她丈夫傅冲的所作所为,虽然也全能说通,但我却觉得他效率未免太高了。”

“可宁霜为何这般做?”

“这却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想,一定要把这案子其他一些未能查明的细节查清楚,才能解开最后的谜题。我们要找的是证据,而不是臆断和推测。”

薛怀安说到此处,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仿佛软皮革一般的米白色的东西,交到初荷手里,续道:“这个东西是抢匪们用来做气囊的,竟是我前所未见之物。但是我最近被关着,闲极无聊,却想起过去看过一些科学家在美洲游历时的游记,有人提到过当地一种叫cau-uchu的树胶,当地土著将其干燥后制成有弹性的球或者其他东西,常用的干燥方式就是把胶体摊成薄片后熏干,那最后产生的胶片根据书中描述来看,和这个东西差不太多。我想,这次劫案中涉及的很多东西,比如黄色晶体和硝石火药,因为都是常见之物,故而不容易追查来源。但若这东西真是那树胶制成,常樱或者崔执却很容易找到来源,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买主。因为这东西目前来看还无甚用处,拿来纯粹只能当个新奇的东西做些科学研究,假如市面上有的话,只可能是泉州或者帝都最大的化学品行才有售,而一般人更不可能一次性大量购入,所以,只要查出来谁最近曾大量买入,就是那抢匪的同谋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