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第2/3页)

薛怀安说完,推开门,果然看见一条完全由脚踩实的山间小径,他拉着初荷,快步沿着小径穿过树林往下走,不一会儿工夫,眼前出现一个岔道口,他们选了缓缓斜向上的一条继续走,没多久就看见了青石阶山路。

“看,那里就是杜小月遇害的地点。”薛怀安指着不远处的石阶说。

初荷点点头,却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怀安蹙着眉,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昨日你们校长换衣服用了多久时间?”

“很快。”

“很快是多快?”

“我又没有西洋怀表,不过也就五分钟上下吧。”

薛怀安掏出怀表来,道:“你等在这里。”

说完,他快步又飞跑回小路,初荷等了好一会儿,只见薛怀安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弓起瘦长的身子,双手叉在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一阵喘,好不容易等呼吸稳住了,才说:“五,五分钟,我跑一个来回要五分钟。哎哟,不行,岔气儿了,初荷救命。”

初荷看他的样子狼狈,捂着嘴偷笑,话也不说,抢过他手中的怀表,往林子里跑。

不一会儿,她也跑了回来,虽然一样喘着粗气,可是远没有那么狼狈,将怀表递给薛怀安,有点儿得意地比出“一分半”几个字。

薛怀安知道自己非常不善运动,跑了这五分钟可以要掉自己半条老命。可是初荷却不同,她自从立志要做一棵树以来,每日坚持一种古怪的、据说是她太爷爷教给她的身体修炼法子,每天早晨风雨无阻地围着房子跑圈儿。

然而,连初荷也需要用一分半跑一个来回,薛怀安想到这里,觉得谜题又解不开了。

初荷看着他苦思不解的模样,问:“你认为,程校长有可能在换衣服的间隙,沿着小路跑下来杀了小月再跑回去?”

“你看,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袭击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可以假定,他袭击我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发现什么与昨日凶案有关的东西。换一个角度说,就是有什么重要的和凶案有关的东西留在了那里,因为昨日锦衣卫护送众人下山,后来又封了山,所以他没有办法拿走。而你说过,昨日用那屋子的只有你们程校长。”

初荷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说:“她跑不了那么快。”

薛怀安常说初荷跑步的时候像个女妖怪,即使大多数男人也跑不过她,路程短的时候还看不大出来,距离一长就格外明显,一分半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就是在曲折的山道上往返跑了差不多一里来地,也就是一千六七百尺,换作一般女子,即使体力和耐力俱佳也需要耗时两分钟以上。

“往返两分钟,再加上杀人和拖尸体,没有六七分钟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考虑到还要换戏服,还需要平复了呼吸去唱戏,没有十五分钟是做不到的,就算你们程校长是武林高手,懂得轻身功夫,能在树梢间飞来纵去,我们折一半时间也是七八分钟,所以,从时间来看她不会是凶手。”

初荷点点头,她自己也跟着薛怀安学了些武功,知道所谓飞来飞去的轻身功夫只是侠义话本小说里面的夸张,这世上哪怕是顶尖的武林高手,也只能做到腾跃如猿,行走如飞,长途奔袭而气力不衰,若说真的像鸟儿一样在树梢间飞来纵去,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薛怀安想了想,又说:“但是从时间上来看,如果当时后窗开着,程兰芝很有可能看到当时杜小月被害的情形,如若真是如此,她什么也没说就很是可疑了。”

初荷听了微微一惊,问:“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一个知道这里有小门的人,所以杀人之后没有溜下山,而是跑上来,然后在那屋子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那就需要解释,为什么凶手不跑下山,而是跑上来。走,我们再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