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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女学门口,见乌漆大门虚掩着,便径自推了门进去。

没走几步路,迎面碰上了女学的校长程兰芝。初荷记挂女学是否能办下去的事情,想要询问,身边却没有纸笔,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的女校长,犹如雨天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

程兰芝显然读出了这个少女的心思,温和地笑道:“初荷,你想知道女学还是不是继续办下去,对吗?”

初荷点点头。

程兰芝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眼睛里透着一些无奈,说:“这个我也说不好,想来你也知道一些吧,我夫家是福州府的望族,不大希望我继续经营这里了。再者说,惠安离福州府这么远,我嫁过去,怎么照顾这里呢?你看,我上次就去了福州府一天,这里就出事了,害你被恶人用枪抵着,吓坏了吧?要是我在的话,门房老贾敢这么疏于职守,让歹人那么容易溜进来吗?”

初荷听了,心下伤感,又替程兰芝觉得委屈,她看得出来,程兰芝当初决定终身不嫁兴办女学定是有自己的一番抱负,只可惜现实总是不能遂人愿,最后还是无法坚守住自己想要的人生。

初荷想要安慰一下程兰芝,却苦于无法言语,于是只得伸出手拉住她细瘦的手,轻轻地摇了几下。

程兰芝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面前少女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心下戚然,原本只道是自己的苦无人能懂,不想这样一个不能言语的小姑娘竟是明白的,但毕竟自己是师长,总不能在学生面前掉下泪来,只得按下心底泛起的酸涩,勉强回应了一个笑容,道:“放心,我还好。”随即,她快速把话题带离这让人黯然的事情,问,“初荷今儿来学校做什么?”

初荷收回手,指了指藏书阁,做了一个翻书的动作。

程兰芝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嗯,去吧,门开着呢。”

初荷向程兰芝行了礼,往藏书阁跑去,推门进去一看,没见到平日管理藏书阁的祝司库,心想大约是不在吧,就自己往书库里走去。

才一进书库,初荷就听见一种异样的声音,更确切地说,是几种古怪声音的混合,粗重的喘息、衣服的摩擦、低低的呻吟,似乎还有,嗯,也许是扭打的声音。

初荷面前是一排排一人多高的书架,她透过书架的缝隙往书库深处看去,隐约看到一个穿湖蓝衫子的女孩儿被一个男人按在了书库后方供学生们看书用的长桌上,男人正急急伸手去扯女孩儿的衣衫,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往女孩儿的脸上压过去。

那女孩儿奋力地挣扎着,左右扭摆着头,努力躲开那人凑上去的面孔。初荷记得杜小月今早就是穿了这颜色的衣服,心上骤然一紧,恰在此时,女孩儿小半张脸在扭转中露了出来,竟然就是杜小月。

初荷顾不上多想,快跑几步冲上去,抡起拳头打向那男人的侧腰。那男人没有提防,侧腰又是人身上极弱的地方,重重挨了初荷这一拳,顿时倒向一边,露出一张被疼痛和欲望扭曲的面孔。

初荷一看,这男人竟然是女学的门房老贾,心里先是一惊,随即气恼不已,挥起拳头又出一拳,不料这老贾左臂一横,挡下了初荷这拳,紧接着跃身而起,一掌劈向初荷。

初荷跟着薛怀安学过锦衣卫必修的长拳和金刚拳,虽然这些拳法因为要在锦衣卫中普及,已经被简化了,可实用性却相当强,初荷右拳封住老贾的掌路,左拳直取他的下盘。

不想老贾也是会武功的人,他简单地往外一拨初荷的拳头,就化解了初荷原本凌厉的攻势。

初荷见状,心头一冷,明白老贾的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她的武功习自薛怀安,而薛怀安根本就是个二把刀,若不是因为她的臂力和腕力强,就算与一般会武功的人相斗,都不一定占得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