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页)



  刚刚转身想走出去,便听到言少梓的声音:“容太太,容先生已可接管言家祖宅,你可以在平山上吃今天的晚餐了。”

  她震骇地回首。

  言少梓说:“我押了重宝在期指。”

  洛美从未想过这种惊涛骇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地向她扑过来,几乎立刻可以吞噬她,令她尸骨无存!

  她的喉咙发紧,连声音都是发涩的:“你怎么这样大意。”

  他望着她不语,目光复杂的情绪早就说明了一切。她垂下头去,过了半晌,问:“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他长叹了一声,将自己松松地坐在了转椅中:“洛美,你今天这样帮我,也只不过帮我不跳楼。那个数字大庞大,有生之年我还不起。”

  洛美听他说到“跳楼”,立刻想起容海正的话来,心惊肉跳地道:“总有办法的,总会想到办法的。”口里这样说,心里却明白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脸上那种凄惶的表情,就更加明显了。

  言少梓见她如此,心里更加难过,说道:“你帮我足够多了。不要再插手了。我来想办法,抵押一切家产。”

  “那也不够啊。”洛美用力地绞着双手,“除非……”

  除非有无抵押的贷款,放眼天下,哪个银行会做这样的傻事?哪个公司会毫无利益地出手?

  言少梓说:“其实也有办法。”

  洛美以目示之,但他摇头:“可惜办不到。”

  “说出来,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洛美出其的冷静,只要有万一的希望,便可以争取。

  言少梓不是那种支支吾吾的人,犹豫了一下,便告诉她:“在言家祖宅的书房保险柜里,有个红色的三寸见方的锦盒,里面装着一枚名为‘香寒’的印信,那是掌握一笔秘密家族基金的印信,只有家族的家长才有权获悉这笔基金的情况,容海正一定不知道。”

  

  

  

  “香寒?”她在心底默记这两个字。

  “是曾祖父的遗物,据说这是他钟爱一生的一个女子闺名,所以用她的名字命名这个秘密基金。”言少梓向她简述了印信带有传奇色彩的来历,“颜色很漂亮,是透明的,中间夹了一丝一丝的白丝,就像雨丝一样,在灯光下会呈浅彩色,看起来更像个项链坠子。”

  她问:“是鸡血或者田黄做的吗?”

  他摇头:“请人鉴定过,结构类似玉石,但没有玉石脆,大概是几万年前坠落地球的一颗陨石。”

  洛美想了一想,说:“我会拿到它的。”

  平山的雨夜,因为树木的葱郁,倍添了一份萧瑟,尤其是言家祖宅,四周全是相思林,风声雨声和着林间枝叶的瑟瑟声,令人更感到凄凉悲哀。

  洛美坐在沙发里,她对面就是扇长窗,窗帘没有拉上,窗外就是在风雨中乱舞的树影,凄惶地印到窗上去,印到心头上去。

  律师仍用一成不变的声调在念财产分割书,容海正依然在漫不经心地喝咖啡。

  洛美有了一种奇妙的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就在几天前,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坐在言家祖宅的书房里,听律师念她与容海正的离婚协议书。时间与地点,都出乎她的意料。

  她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重新投注在容海正的身上,他依然是那样平和淡然,但是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平和淡然后竟有那样的丑陋狰狞。在她与他共同生活的一年里,开始和结局都是这样令人始料不及,她真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而这个梦魇,却是她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她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大概是所谓的孽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