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11页)



  洛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一时间也只有一笑:“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问问。”因为两人的距离近,便伸手道,“咦!你有一根白头发。”话未落便轻轻一扯,举到他面前给他看。

  他却是淡淡的:“早就有了。”

  洛美最恨的就是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因为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无论是发脾气还是有意迁就都不会令他为之所动,只有她自己找台阶下,少不了口气软下来:“海正,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你有空的话陪我去趟医院吧。”

  在以往,她有个头疼闹热,无论有什么不悦他也会放下了,这回他却望住她好一会,才说:“这几天我忙得很,怕是没有空。要不,你叫孙柏昭联络一下?”

  洛美心里一冷,口气也冷了下来,说了声:“不必了。”转身就走了。一直开了车回家,下了车交司机开进车库去,站在院子里让风一吹,才觉得身上冷冷的,大衣又丢在公司了,下人们都知道她回来了,在后门探了探头,见她呆呆的,又不敢叫,缩了回去。她就站在风口上,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看那些精心修剪的冬青树,过了好一阵子,觉得脚麻了,才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间里去。这一种心灰意懒的情绪一冒出来,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她被子也不盖,伏在床上昏沉沉的就睡去了。

  过了好久,四姐拍门叫她:“太太,吃饭了。”她反正不应,四姐又叫了几声,无可奈何地去了。洛美越发不想动弹,翻了个身,全身都是烫的,像在锅中被油煎似的,索性脱了外套再睡,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好久,听见容海正敲门:“洛美,起来吃饭。”

  她说:“我不饿,你先吃吧。”说完,喉中已如火灼一样难过,只好强撑着起来,去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了,放下杯子,只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彤彤的,只怕在发烧,于是拧了条冷毛巾敷了敷,依然回去睡下。

  她刚躺了几分钟,容海正就拿钥匙开门进来,将文件往她枕边一扔:“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去,用不着这么矫情。”

  洛美待要和他分辨,无奈全身都没有力气,挣扎着只说:“你不要走,我们把话说清楚。”

  容海正就停了下来,转身道:“讲清楚了岂不是大家难看?我留面子给你,你还要怎么样?”

  洛美觉得脸上已是火辣辣的,而且头晕的厉害,两眼望出去都是金星乱迸,但他这样说,自己又不能不接口:“我哪里做错了?难道我不能问一声么?还是你存心不让我知道?就算我们这夫妻没有情分,到底我们是同盟,难道连盟友的情分也没有了?”

  容海正神色古怪的很,望了她好久,才说:“恐怕我们中间首先背叛同盟的不是我吧。”

  她耳中嗡嗡一片乱响,勉力欠起身来:“容海正,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又没有良心?”

  不知是那句话激怒了他,他一下子甩掉了手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只管将两只眼睛冷冷地望着她,洛美觉得他的目光像冰柱一样,几乎连她的心都冷冻了。他才说:“良心?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良心。只是官洛美,你大言不惭,那你自己有没有良心?你扪心自问,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花了多少心思让你高兴?你爱怎样就怎样,你再胡闹我也一笑置之;上班也好,不上班也好,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却把我踩在脚底下;你冠我的姓氏,用我的钱,受我的保护,你却给我带绿帽子,是你让我忍无可忍!”

  洛美听他一字一字地说来,每个字都像把刀,狠狠地往她心上戳。她蓦地抬头:“你话说清楚,我怎么给你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