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3页)

陆绎轻咳两声,也朝王方兴拱手告辞道:“大人也不必过忧,待军士醒后,也许尚有转机也不一定。”

王方兴只作愁眉苦脸状,还礼后请旗牌官将陆绎送下了船。

复回到站船上,天蒙蒙泛着鱼肚白,河面晨雾蒙蒙,寒意沁人。

“哼!小爷放他一马,他倒当我们是吃素的!”今夏在寒气中缩着脖子恼怒道,“不识抬举!”

杨岳回首望了眼王方兴的站船,才朝她道:“爹爹再三交代莫要胡说,你方才说些什么?幸好我把话兜回来,否则又是麻烦。”

“就是看不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今夏不满道,“别的都不提,无端地搅了我的好觉,闹得鸡犬不宁,不过是为了拖这一船人为他做个见证罢了。”

杨岳岂能不知王方兴的用意,只是他们身为小小捕快,莫说翻江倒海,便是连个水花儿都溅不起来,遇着官儿,也只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

“夏爷,等您有朝一日高升首辅的时候再逞能行不行……衙门俸禄不多,好歹也是笔银子啊。”

杨岳戳戳她额头。

“知道了知道了,看在银子的份上,下次我会再忍忍。”今夏没奈何道。

两人回到杨程万船舱,将王方兴船上的情况向他复述。

“守生辰纲的军士不是中迷香,而是因为喝了蒙汗药而陷入昏迷。”杨岳向爹爹禀报道。

今夏也不说废话,直接道:“舱室内所有的脚印都是军士的脚印,根本没有外人进入过——王方兴摆明是想自己吞了生辰纲,贼喊抓贼。”

杨程万听罢,并无诧异之色,淡淡道:“那倒未必,我瞧他那副着急的模样,不像装出来的。倒是他身旁的旗牌官有些问题?”

“旗牌官……”

“你们没有留意过他吗?”

“我是觉得他有点怪,留意到他衣袍下摆上有很多蜡油,靴面也有蜡油……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后来看到舱室里的蜡油就明白了。”今夏想着,“好像就没别的了。”

“爹爹,你的意思是他偷了生辰纲?可他放哪里?”杨岳问道。

“应该还在船上。”杨程万有点不满地看向他们俩,“你们回来之后没有留意过这条船的吃水线吗?这条船,从停靠到现在,吃水线没有变化过。”

今夏吐了吐舌头,继而恍然大悟道:“那些蜡油!不是为了防止潮气,而是为了防水,我明白了!他是把箱子放到水下了。他肯定是觉得这批货放眼皮底下才安心。”

听出她语气中的跃跃欲试,杨程万警告意味地盯了她一眼:“仇鸾的家事与我们无关,丢了就丢了,不许插手。”

“哦……”

今夏与杨岳应了,诺诺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