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杀手 第三百三十五章:窗下的人形壁虎

“还有一件事,你昏迷不醒时,见你总在梦里呼喊、挣扎,情绪异常不稳定。我便用“安魂熏草”给你施术祈福,这种植物有着特殊气味儿,可以驱赶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护佑你的生命。半月之内,洗澡时切勿使用香皂,香波之类”
一听凋魂门螺说明了熏染我的原因,仍处在紧张中的杜莫,连忙合起手来,对着凋魂门螺礼拜,宛如谢菩萨一般。
杜莫其实很害怕,他总在不失时机地讨好那个女人,就像当初刚遇见我时那样。我也对这个目光中总透着哀伤幽怨的女人点了点头,抱以感谢的微笑。
我和杜莫起身,离开外屋走进卧室,跟随我的杜莫正欲关门,忽听得那女人又补充了一句:“黑小胖儿,你这几天烧的饭菜不错,比较符合我的胃口。不过,你若是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街,我保证你没机会为我做下一顿饭菜。”
从紧张中刚刚释放出来的杜莫,忽然被身后的凋魂门螺如此提醒了一句,这个科多兽的五脏六腑,差点没拧成一股麻花,整张黑脸蛋儿都泛起绿光。
虽然凋魂门螺在明指着杜莫说话,但这个女人的话,却似一把飞镖,实则冲我窜来,警告我别有什么天真的想法。
我不由得心中暗叹,好一个阴森可怖的女人:凋魂门螺,竟然每天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不老老实实躺下睡觉,却又从床头的窗户爬出,像个大壁虎似的,扒着墙壁到处乱爬,从公寓西侧绕到东侧。
我和杜莫讲话时,不知被她伏在屋外的窗户下,竖起耳朵偷听了多少次。
杜莫急切关上了门,瞪着大圆眼珠子看我,显得格外忐忑不安。“追,追追,追马先生,这个女人心肠好啊,还知道心疼人。”
杜莫结结巴巴地说着,可那张布满惊恐的脸,却一直盯着门板扭不过来。
“这个杀人如麻的危险女人,哪会有什么好心肠,说什么安魂熏草,八成是凋魂熏草。”我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没敢对杜莫说。
后来的几天里,我和杜莫再在卧室里闲聊,总感觉外面的窗台底下,正趴着一个杀气森森的女人。
降雨一直持续了一周,我的伤势也养好了大半,雨后的黄昏,散发着潮湿闷热,公寓四周的石缝里,到处是蛤蟆在咕呱。
一辆白色的小皮卡,再次从布阿莱城下出现,顺着斜直的山坡,缓缓行驶上来。杜莫垂头丧气低着大脑袋,将装点好的一个大行囊递给了我,此时的科多兽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涎皮,一副说不出的难过神情。
我接过自己那把油亮的巴特雷狙击步枪,又挎上那只装满狙击弹夹的绿色帆布挎包,转身坐进了小皮卡。只要有这两样东西握在手上,再大的艰难和凶险,我都得咬牙给它撑下来。
杜莫抬起一只黑胖的手,站在山坡尽头的公寓铁门前,不断对我挥动送别,并不时擦拭着眼角。
我这么一走,只就剩杜莫一个人,夜晚守着那个阴森可怖的女人,心惊胆战地挨到天亮了。
这次驾驶小卡车的伺机,仍旧是上次那个送我和杜莫去朱巴河畔的黑瘦子,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怀中抱紧着狙击步枪,小车摇摇晃晃,颠簸得有些厉害。
雨后的晚风,从车窗的玻璃缝隙吹进,搅动着我的衣领和额前的长发。我轻轻嗅吸了一下清爽的夜风,一股沐浴春天般的感觉,润进人的心肺和大脑,这种使人幸福的滋味儿,来得越是酣甜悸动,越使我我肚子里的愁肠,像拧转的青藤榨出苦汁液。
叼着烟卷的黑瘦子伺机,见我满脸乌云一般的惆怅,一直坐在车里不说话,便递了一根劣质香烟给我,让我吸两口解乏。
我对他摇了摇头,并告诫他自己也别吸,天色很快就要黑了,防止大半夜给冷枪打中脑袋。
卡车后兜上,仍然站着六个持枪的护送人员,其中那个手持SVD狙击步枪的海盗,再看我的眼神儿时,已经没了先前那股骄横的盗匪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