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魔号 一百七十九章:裤管儿牵住的魂(第2/2页)



一根根钢针粗的蒺藜刺,或长或短的扎进肉里,溢出的鲜血早已流滑成道道、条条,宛如吸附在上面的无数水蛭。咬住移动光源,我左手扒开皮肉,右手往外掐出尖刺。每拔一根,都得万分小心,如果让刺断折在皮肤下面,必定感染发炎。

清除掉双腿上的异物,我打开背包,拿出碘酒给所有肉眼儿擦洗消毒,然后缠紧绷带,边休息边吃食物。

我不能再往后纵深,每侧峰顶的四个海盗狙击手,一旦发现推进顺利,又和山势最高处负责突击的狙击手联系不上,他们自然要料想到一种可能,转而从我侧后方形成扇面斜包过来。

现在,我必须等待天黑,等到外面可供侦查或狙击的光线消失后,再爬出石缝,实施第二步战略,只有那样做,天亮之后我才能接着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晚上九点二十五分,外面的雨声停止,附近树枝上的猫头鹰,那每隔五六秒就“咕呼,咕呼”叫两声,使我感觉自己像蹲在坟墓里,出奇的恐怖。

轻轻推开厚重的石条,我把头缓缓探出草丛,几只正在啃食灌叶的小动物,吓得跐溜四散跑没了影子。虽然一轮浩瀚的黄月悄悄爬上夜空,但我仍不能确定,逃跑的是大野兔还是獾猪。

双臂撑住石缝两边,抽身跳出,前后左右都是湿淋淋的植物和冰冷的石块儿。我虽然带着移动光源,也绝不会打开照明,除非找死。

在草窠里蹲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月光,我才换过背上的阿卡步枪,右手攥紧朴刀,朝死在望远镜后面的海盗狙击手死尸跑去。军靴里的袜子有些湿,这会儿要是还能像昨晚那样,躲进大船舱厅围着炉架烤烤火,真是再受用不过的事儿了。

很多看不清外形的山鸟,被我在树下奔跑的脚步吓飞,唧喳咕噜得不知说些什么。更准确的讲,鸟也吓唬到了我,有好几次,我都听见一种巨大翅膀的拍打声,接着很快扎进黑暗中不见。我敢肯定,那东西比狗头雕的体积还要大两三倍。倒不如来几只野狼吓唬我,知根知底的猛兽,反而使我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