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窃取匕首的人(第4/6页)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她慢条斯理地表示。“你和普恩谈过了,对不对?你指的是那个滑稽怪老头伊林渥斯博士抵达博物馆的时间,和蜜丽安上楼加入我们的时间差不多;而那个时候大概是10点35分,,对不对?这我倒没想过。后来刚好小罗走到外面的露台对楼下的普恩大叫,并且问他演员到了没……你指的是这件事吧?”

“然后呢?”

她闭上嘴巴。

“小罗离开陈列室大约有20秒。他只是走到门外而已。我们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他大声喊叫,也听到他走回来的声音。实际上,他等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不是吗?”

实际上,不可否认地,她的看法确实没错。

“还有一个相关的小问题,克尔顿小姐,”我追问下去。“被每个人误认为介绍所演员的伊林渥斯,在大厅遇上了正从地窖走上来的蜜丽安……”

我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件事,因为我可不希望她认为我对地窖这个地方很看重。

“……然后她就直接上楼跟你们会合。但是后来没过多久,何姆斯就急着出去问普恩演员到了没。蜜丽安在大厅一楼遇上伊林渥斯,这件事她什么都没跟你们说吗?”

在我看来,她似乎没料到会有此一问,她甚至根本没想过此事。

“仔细想想,是的,她没提过这件事。她什么也没说。”

“她走到楼上的时候,当时的态度如何?紧张?担忧?还是心烦意乱?”

“她非常紧张,而且也很烦躁,”哈莉特·克尔顿以不带感情的语气回答。“你要求我告诉你实情,所以我现在据实以告。”

此刻,那个女孩摆出一种姿势,这是许多人在承受某个有点危险——程度并不严重——的责任时所会采取的姿势:她的身体紧绷起来。人们路过正要开始呜呜嗥叫的恶犬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你可知道她为何烦躁?”

“不,海德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我把她的想法铭记在心。接着我从桌边起身,走到窗户旁,伫立望着窗外的雨势,伸手探入口袋把钱币拨弄得叮当响。但我经过光亮处的时候,用眼角瞄了她一下。我不喜欢夸大其词,因此我也不想把所见之事讲得太夸张;不过,似乎当我的视线转开时,那位慵懒娇媚、白里透红、有如伯思-琼斯画中人物的美丽女子,先是神情突然放松,随即又身体紧绷起来,脸蛋略微一仰露出颈子上绷出来的皱纹,而苍白眼睑则是颤动不已。她从雨衣口袋中拿出烟盒,然后依旧沉静地凝视地板。这时我转身走回来。

“克尔顿小姐,如果你的说辞能够获得证实,那你等于提供一个当时不在现场的申辩——这显然是4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你明白吧,如此一来,有两个人便陷入非常不利的处境。因为按照你的说法,有可能犯下这桩命案的人,只剩下贝克特或杰瑞·韦德了。”

这个结论让她惊骇莫名。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不!不可能!哦,这太荒谬了。等一下!老头和伊林渥斯在一起,不是吗?何况,他从未——还有,说到山姆——山姆!”她的嗓门大到话语只能用手势来收尾;要表达山姆明明不够格当一名杀人凶手,光靠言语是无法做到的。“山姆——哦,我的天啊!你看看他!跟他说说话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好人,绝对的好人,怎么会把他当成凶手呢!”

“嗯,被人家称做凶手,这的确不是一种恭维。如果你主张他不是凶手,自然不会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哦,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她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换成是别的时候,我可以跟你好好抬杠,但现在我办不到!我可不想谈天说笑。我只想在角落里爬行蠕动,让酒精中毒症在我身上发作。换句话说,过去声名狼藉的红发山姆(他通常的恶行只不过是喝得酪酊大醉罢了),如今已找到新的尊严和——只要跟他谈一会儿话就会明白!正如我所说,他是个大好人,但他却是那种向女人求婚时会在每句话后面用‘你懂我意思吗’做结尾的人。更何况,仔细想一想,11点钟以前他就上楼和我们在阿拉伯陈列室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