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自伊拉克的秘密(第3/7页)

“莱利太太,”老杰说道,“你听过威灵顿公爵(译注:theDukeofWellington,1769~1852,英国将军、政治家)这个人吗?你可知道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吗?”

“不知道,我连格兰斯通(译注:WilliamE,Gladstone,1809~1898,英国首相)在1876年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莱利太太冷漠地说道。“不过呢,滑铁卢我倒是听说过,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

“他说:‘公开,就会不得好死,”老杰眼皮眨也不眨地答道。“我现在要对你说的,就是这句话。而且,不管你是不是在勒索我,我一样都会以这个罪名控告你。旁边这位先生是助理警务署长。老赫,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确实是好好照顾了她,而且让这个女人吓得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我这样修理她,那样教训她(这是一种象征性的说法),把她整得连她亲生爹娘都认不出她来。没多久她就崩溃了,陷入大哭大笑的歇斯底里状态。但她说得确实没错,她是没有勒索恐吓他人——这一点她很清楚。她紧咬住这个说辞不放;这一招实在是高招。不过,我可不想在这个事件耽搁太久,就算她认为她的做法于法可容,但我们仍然有个法子可以解决僵局。

在一桩命案当中,要检视行李的时候,我们只消把行李“借走”,而不用拿走。万一她把信件藏在某个地方,为了检查信件是不是潘德洛的所有物之一,只要打出搜索传票这张牌,便可以翻遍屋子将它找出来。只不过,这项调查工作可能会费时甚久。此外,虽然我不是律师,但莱利太太宣称自己合法拥有行李的说辞,的确会让我的立场有些站不住脚。根据她大肆宣扬的说法,潘德洛是所谓的“寄宿私人家中的付费房客”,而非投宿者。所以投宿登记簿上没有他的签名,没有书面的同意文件,也没有任何收据;换言之,这家伙是个客人。因此在他死后,若有近亲出面认领的情形下,女房东是无权扣押客人的行李。某人说过,潘德洛有个住在伊拉克的波斯母亲。当我们扣留行李以备调查之时,老杰跟一位伊拉克的律师联络上了,然后那位律师再和那位母亲取得联系,获得授权可资利用她可怜儿子的所有物,并且指定老杰为代理人。然后老杰来找我们,呈上凭据证明。

“你看,”我们表示,“这是证明了。”

“但是他还欠我钱!”莱利太太嚷着抗议。

“行,”老杰说道,“这里有50英镑。如果你认为他欠你的不仅这个数字,你就上法院为这两只手提箱的价值控告我吧。”

我好言相劝莱利太太,末了她才含泪带着欣慰的心情离去。然后我关上门,把情势解释给老杰听,这时候他正双手互握,脸色和他自己的衣领一样惨白。

“谢天谢地,”老杰说道。他得坐下来休息。“有时候你还真是我的贵人。没错,他是有个母亲在伊拉克;我听说过有她。我已经是进退维谷、无计可施了,老赫,我只是在摆摆样子吓唬人罢了。你觉得这招可以行得通吗?”

“可以的。现在你要打起精神振作点,给我好好听着!那些信——如果真的有那些信的话——它们可不会像喇叭声叭完之后就没事的。”

“噢,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老杰冷笑道。“我的看法刚好跟你相反。”

“事到如今,别再说这种话了。我的意思是那些信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这整个案件压不太下来,到时候会人尽皆知,全市闹得沸沸扬扬,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情况早晚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面对现实吧。一想到杀害潘德洛的动机,我就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如果——”

我注意到老杰想挥拳打个什么东西,目的是要发泄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他所处的压抑状态,就好比一个人非常慎重地试图将一张椅子拆成火柴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