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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屁股,引起问题的是它,解决问题的也只能是它。如果她能甩动屁股撞向身后那男人,应该正好撞在他的命根上。考虑到那男人的身后肯定是人墙,没有退路,没有躲闪之处,一撞说不定能要他的命。

  她收缩小腹,提胯向前,然后屁股猛力一撅,撞向身后那个家伙。

  有人惨叫。

  成功了 !

  但叫声联绵不断,不是出自一个人的喉咙,而是出自粗粗细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喉咙。

  连锁反应了?命根子撞上命根子了?误伤?自残?

  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不是脑子里,是车厢里。

  翻车了 !

  有可能吗?撅屁股撞了一下色狼,车就翻了?

  脑子里一个面目不清的人振振有词地说:西伯利亚一只蝴蝶扇扇翅膀都可能震垮南极的千年冰川。

  艾米:梦里飘向你(2)

  西伯利亚有蝴蝶吗?南极有千年的冰川吗?哪只蝴蝶?那座冰川?不是任何蝴蝶的任何一次扇动翅膀都能震垮南极千年的冰川的,得有适当的条件。

  适当的条件 ! 这才是关键 !

  人们总是记住了结论,忘记了条件,忘记了那个使结论成立的前提。

  没有公车,自然也就没有公车色狼,也就没有灼热的肉体,更没有导致翻车的一撅屁股。

  事实是:没有公车。

  只是一个梦。

  春梦。

  春天做的梦。与性有关的梦。

  春天,万物生长的日子,生机勃发的日子。

  某名著说过,在春天里,连脊梁骨都有着自己的梦想。

  ( 听上去仿佛脊梁骨是人的身体里最没有梦想的部位一样,其实还不如说“连头发都有着自己的梦想”,因为脊梁骨刚好是个很有梦想的部位。但名著终归是名著,著有名,连里面的句子也跟着有名了.所谓”一著得道, 句句升天”是也。 )

  贺飘躺在自己的 QUEEN SIZE 床上,脊梁骨暂时还没什么感觉,头发也安然无恙,但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梦想了,那里有两个互为镜像的部位,平时是互不干涉、根本感觉不到彼此存在的,但现在因为发热肿胀,突突跳动, 双双都向无主地带扩张势力,将有限的空间挤得满满的,边界发生了冲突,于是便突然感到了彼此的存在。

  毫无疑问,冲突的根源就是那个春梦。

  可惜梦断了,成了无头案,永远都无法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了。即便明天做个同样的梦,那也是另一辆公车,另一个色狼。

  人不可能两次踩进同一条河里。

  她有十多年没挤过公车了,以前挤公车的日子里,也没发生过被色狼骚扰的事件。

  到底是我那时乘坐的公车上碰巧都没有色狼,还是我吸引力不够,没引起色狼的兴趣?

  可能都有点.

  她离开中国多年了,出国时才十六岁。

  如果是美国女孩,那么十五、六岁是最能引起色狼注意的年龄了。十五、六岁的美国女孩,娇艳欲滴,健康,成熟,发育良好,青春焕发,但还没发胖,是她们的黄金时代。过了二十,很多美国女孩都开始发胖,三十岁之后,身材还能吸引色狼的美国女性就凤毛麟角了。

  但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国女孩,尤其在她那个年代,多半尚未发育成熟,即便发育成熟了,也会像掩盖身体缺陷一样,含胸收臀,把无边风景掩盖起来。那样胆怯的女孩,挤在牙签盒子一般的公车里,早就淡出了色狼的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