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还不等池罔心情平复下来,就听到子安在那边说,“但是你要想明白,为什么要学医?”

小和尚朗声回答:“我想学医,是为了救人!我想像子安师兄一样,写出药方后熬一碗药,就能让人起死回生了!”

见这小和尚钻了牛角尖,子安依然态度平和,“可曾读过《维摩诘所说经》?”

穿着灰色僧衣的小和尚不明所以,“读过的。”

“那你该记得里面有一篇文章《文殊师利问疾》。”子安耐心十足的开导着,“菩萨说,‘今我此病,皆从妄想颠倒诸烦恼生。’说的便是世间一切病灾,皆由‘妄想颠倒’而生,若是能摆脱‘妄想颠倒’,人人成佛,本就不会有人生病。”

听了这话,池罔心就冷了下来,他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的想——果然还是个不讨喜的盆,怎能把他当人看?

不讨喜的子安注意到池罔过来,脸上露出了笑意,那笑容似乎与他对同门的笑,神态上有些细微的不同,“池施主,你现在感觉怎样?……我们借一步说话。”

寺庙外面都在支锅煎药,烟火燎绕无处下脚,不仅僧人多,附近赶来领药的老百姓同样多,实在不适合说话。

两人又转身回了佛寺,此时寺中反而成了清净的地方。

池罔跟着子安进来,有些心不在焉。

子安说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如今江北已经分发了我们抢出来的药,虽然在送药的过程中,有天山教的人试图暗中捣乱,但是流公子的人、佛门中的同门、甚至当地的镖局武行,都自发组队护送,是以绝大部分药材都平安送到了病区。”

池罔看了他一眼,子安仿佛便知道他要问什么,默契道:“一起传发出去的,是我们未出发时,在普陀寺试出来的药方。”

说到正事,池罔多少打起了一些精神,“那个药方不完善,不习武的人吃了后会伤身体,若是本来身体就有不足之症的病人,可能喝了后反而会陷入病危。”

“是的,所以我特别标注了一下那些人服用时,需要额外注意。”

子安把池罔带回了他醒来时躺着的那个小房间,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如今池施主醒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该如何出一张补方,中和一下前一张方子的伤身之效。”

池罔皱眉道:“干什么?我才不要在佛寺里住,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今城吧?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去那边投宿?”

子安平静地解释道:“住客栈贵,贫僧没那么多钱。”

池罔:“……”

他正在要不要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直接甩到这和尚的脸上,就见子安神态温和,先告一状,“池施主,这佛寺比不上普陀寺,房间不多,只能将就着住了。这是寺中同门为我准备的房间,这几日让给你,贫僧一直打地铺来着,都没说什么。”

看着子安那五官神情都令他感到熟悉的脸,池罔沉默片刻,立刻反应过来,“你在哪里打的地铺?”

子安双手合十道:“你床下。”

池罔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我昏迷时,谁给我换的衣服?”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子安难得转开眼,没去看他。

那一刻,池罔从这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池罔换了个话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在天山教的药庄外失控?”

见池罔没有继续追究换衣服这件事,子安似乎也默默松了口气,“在动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造杀孽。”

池罔皱起眉头,“我也早就想问了,在天山教的那会,流流杀人你不管,风云铮杀人你不说,为什么就单单针对我?”

和尚淡然一笑,“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能再杀人了。”

那一瞬间子安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割池罔从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池罔无从证实他到底从何而知,亦或是知不知,但他直觉,这个和尚就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