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雄主 第十二章 唇齿缠绵(第2/8页)

实在无颜再在长孙无极的温暖里贪恋下去,她挣了挣身子欲待起身,却被长孙无极更紧的抱住,她侧身去推他,长孙无极却突然趁势扳过她的肩。

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经温温凉凉的落下来。

落在她的唇。

缠绵。

那般旖旎的唇齿滋味,明明只喝了茶,不知怎的带了几分馥郁而醉人的淡淡酒香,由一种柔软辗转向另一种柔软,由一种纠缠潜近另一种纠缠,他的吻是风是月是云是雾是一切造物中最纯净的自然,梦境般无声潜入,一寸寸将她的世界填补,她荒芜他就饱满,她干涸他就润泽,清洁如许却又浓厚如斯。

仿佛与第一次温泉拥吻一般,他依旧如此深情幽婉,吸吮辗转间轻柔如花间词人笔下诗行,然而那吻却又渐渐生了力度,疼痛的,带着挫折和抑郁的力度,他似乎欲将这般的力度永久的覆上她的唇,好让她长远的记住属于他的味道和记忆,那些唇齿的相遇与邂逅,每一次都如电光相击,碰撞出无声的呻吟和颤栗,她因此喘息渐急,那喘息却又被他毫不容让的堵在了彼此契合的双唇间,他一点点的吻去她唇边未拭净的鲜血,再将那般咸甜的滋味与她共享。

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他拢得更紧,相遇至今他放开了她太多次,放她由着心去飞,摇曳的翅尖如刀掠过心间,裂出血迹殷殷,今夜他却不想再放,便勉强她一回也罢!

他不要这人生长亭短亭,不要这人生电急流光,如果终有一日心血化碧,他成为她被遗忘的时光,那还有这夜的带血的疼痛的吻,来记取这翻覆沧桑的一程。

那样沉重而凶猛的吻,不再是素来优雅从容的长孙无极所有,却又真真实实的碾过孟扶摇的心,她闭着眼,终于放自己彻底的软下去,腰在他臂弯里不住后折,弯成垂柳一般的弧度,眼底的泪,却渐渐沁出,细流般无声落入长孙无极唇角,再被他含血吻去。

四野花落如雪,夜来长风拨弦,溪流边青柳繁丝摇落,飘入更远沉静春山,月光自春山之巅掠过,在茸茸碧草间如水起伏,照亮跪坐相拥的人,照亮她颊上的泪和他唇间的血,照亮她在他怀轻轻颤栗,肩膊精致清瘦,如一只欲待飞起却又无奈牵绊的长空之鹤。

这一吻漫长如此,这一吻短促如此。

他终于放开她,将吻一路游移向光洁如玉的额,轻轻一触,随即抵着她的额,不动。

两人呼吸相闻,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孟扶摇低低的喘息飘散在寂静的四野,脸色苍白中终于泛起欲醉的酡红,那般难得的眼波流动娇媚如春,难以比拟的艳光。

长孙无极深深看她,低低道:“扶摇……你要我拿你怎生是好……”

孟扶摇沉默着,良久笑了笑,道,“我发觉我们之间,连那句随缘都不能说,有些东西,从一开始,老天爷就没有给。”

她颊上晕红渐去,眼神由迷乱恢复清亮,直起身,跪坐着慢慢整理自己乱了的发。

是的,不能说,不能放纵,不能沉迷,如果从前,她还曾因为那些时空变幻现实阻碍,犹豫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产生过动摇之心,然而从今日开始,她再也不会折回前进的路。

妈妈在等她。

她最畏惧的十八年光阴,已经确定了不会再是隔开她和妈妈生死距离的障碍。

那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奔回的路途?

长孙无极缓缓放开手,那般无奈苍凉的手势,在虚空中轻轻一挽,却只挽了这夜露少许。

对面的人儿,沉静而悍然,那沉静里是不容更改的决心,那悍然里是绝不犹豫的坚持。

他默然的看着孟扶摇,看着自己的放手得来的苦果,那苦果只能咽在自己心底,那般梗梗的,堵在心的通道间。

半晌他道:“扶摇,我亦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