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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太说听到枪响之前他就回来了。”

“不是这样的!吉娜什么都敢说,意大利人从来不说真话。她们连天主教徒都这样。”

柯里警督把有关宗教的话题岔开。

“你认为他妻子和他串通好了,是吗?”

米尔德里德·斯垂特犹豫了一会儿。

“不,我不这么看。”她似乎对不能同意这个说法感到很失望,她说,“那也是动机的一部分——不让吉娜了解他的真面目。吉娜毕竟是他生活的依靠。”

“她是个很美的姑娘。”

“是的,我也认为吉娜很漂亮,当然在意大利人里算是普通的。不过我认为沃尔特·赫德跟吉娜结婚是为了钱,这就是他大老远来塞罗科尔德家的原因。”

“赫德夫人很有钱,是吗?”

“现在还不算。我父亲给我和吉娜的母亲留下了同等数目的一笔钱。吉娜的母亲出嫁后加入了丈夫的国籍(现在的法律也许已经变了),在战争中沾染了父亲的法西斯习气以后,吉娜变得非常自我。我母亲把她宠坏了,她的美国姨外婆范·赖多克夫人更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战争期间什么都给她买。不过,从沃尔特的角度来看,在我母亲去世前他得不到多少钱财,只有在母亲去世后,一大笔钱才会转给吉娜。”

“还有你,斯垂特夫人。”

米尔德里德的脸颊有一点变红。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确会继承不少钱。我和丈夫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除了买书,他很少花钱,他是位了不起的学者。我自己的钱已经快增值一倍了,这些钱供我过简朴的生活并且绰绰有余。还可以用来帮助其他人。至于转给我的钱,我会把它看做是一笔神圣的信托资金。”

“但你不会专门设立个信托资金,”柯里装作没明白她的话,“这些钱将完全属于你。”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的确没错,它将绝对属于我。”

斯垂特夫人说“绝对”一词时的语气让柯里警督突然抬起了头。但斯垂特夫人并没看他,她目光发亮,细长的薄嘴唇稍稍翘起,带着胜利的微笑。

警督沉思着,问道:“照你这么说——你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判断——沃尔特·赫德先生想占有塞罗科尔德夫人去世后留给吉娜的那笔钱?顺便问一下,你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对吗,斯垂特夫人?”

“我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弱。”

“是的。但身体弱的人通常和健壮的人活得一样长,有时比他们更长。”

“是的,我也这么想。”

“最近没发现你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吗?”

“她有风湿病,人上了年纪总会有些毛病。对那些为了些小病大惊小怪的人,我并不同情。”

“塞罗科尔德夫人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吗?”

米尔德里德·斯垂特沉默了片刻,说道:“她自己倒没大惊小怪,但周围的人都在为她大惊小怪。我继父是个什么事都要管的人。还有贝莱弗小姐,她总是显得荒唐可笑。贝莱弗小姐在这个家里的影响很不好。她来这儿已经有很多年了,对我母亲的忠心本身非常可敬,但有时那简直成了一种折磨。她像个帝王一样看管着我母亲,什么都要管,权利太大了。有时刘易斯也为此而不快。如果有天他让她离开,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她不懂得圆滑处事,不懂得做人要世故一点。男人发现妻子被专横的女人所控制,一定很苦恼。”

柯里警督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上下打量着她。

“斯垂特夫人,有件事我没怎么弄明白。那对雷斯塔里克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都是愚蠢的情感招来的。他们的父亲为了钱和我母亲结婚,两年后又和一个道德败坏的南斯拉夫歌星私奔。有一次,两兄弟因为没法和那个臭名远扬的女人一起度假而投奔我母亲,后来就经常来了。对了,我们家这样的寄生虫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