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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里探过身子,用不带官腔的语气轻声对他说:“塞罗科尔德先生,为什么你怕她知道?是因为她会惊慌失措吗?为了她好,你该让她知道。”

“是的,也许该让她知道。但我想你不会明白的,不了解我太太的话,很难跟你说得清。柯里警督,我夫人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别人说什么她都会信。她的眼中、耳中和言谈之间都没有罪恶。她肯定不会相信有人想害死她。但事实还不止于此,不只是‘有人’,这个人还是个和她非常亲近的人……”

“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们得面对现实。我们周围有几百个性情奇怪、有成长障碍的年轻人,他们经常通过粗暴无礼的方式来发泄情绪。但从这件事的本质来看,他们都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一个能长时间下毒的人肯定和家里很近。丈夫、女儿、外甥女、外甥女婿、视如己出的继子,忠诚陪伴多年的贝莱弗小姐——这些人是她最亲近的人。怀疑也由此产生,是其中某个人干的吗?”

柯里缓缓地说:“还有外面的人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有这种可能。马弗里克大夫和一两个工作人员总和我们在一起,另外还有家里的用人们,但说老实话,这些人有什么动机呢?”

柯里警督说:“还有那个年轻人……他叫什么来着?是埃德加·劳森吗?”

“没错。不过他是最近才来的,只是个不速之客,没什么动机。此外,他很喜欢卡罗琳——这点跟别人一样。”

“他非常不正常。怎么解释他今晚对你的袭击呢?”

塞罗科尔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只是孩子气罢了。他根本没想伤害我。”

“墙上的两个弹孔怎么说?他朝你开了枪,是吗?”

“他并不是存心想害我,只是演演戏罢了。”

“塞罗科尔德先生,这种演戏方式太危险了。”

“你不明白。要想明白,必须找我们的精神病专家马弗里克大夫谈谈。埃德加是个私生子,为了强大自己,他把自己伪装成名人的儿子。他没有父亲,出身卑微。告诉你,这种现象很常见。他正在慢慢恢复,而且恢复得很快。不知为何,昨天他的病情突然有了反复,把我当成他的‘父亲’,挥动着左轮手枪夸张地向我进攻,还不断威胁我。但我丝毫没有感到惊慌。开枪以后,他就完全崩溃了,还不断哭泣。马弗里克大夫带走了他,给他服用了镇静剂。明早他多半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不想起诉他吗?”

“对他而言这样太糟了。”

“塞罗科尔德先生,坦白跟你说,我觉得他应当被关起来,不该让他拿着枪到处溜达——总得考虑周围的人啊。”

“和马弗里克大夫谈这事吧。无论如何,他会从专业角度给出分析的。”刘易斯说,“肯定不是埃德加打死古尔布兰森的,他那时正要朝我开枪呢。”

“我正要谈到这一点,塞罗科尔德先生。我们想过了外面的情况:平台上的门没锁,好像谁都可能从外面进来打死古尔布兰森先生;屋里也有条不太会被注意的狭长地带,考虑到你刚刚说的话,我认为应该仔细留意那个地带。除了年迈的马普尔小姐之外,似乎没人知道你已经和克里斯蒂安·古尔布兰森私下里谈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把古尔布兰森打死就是为了阻止他把怀疑告诉你。当然,现在要说没有别的什么动机为时尚早。古尔布兰森很富有,对吧?”

“是的,他很有钱。他有儿子、女儿和孙子、孙女——这些人都能从他的死中获益。但他的家人都不在国内,他们都是些可靠而受人尊敬的人。据我所知,都是些不错的人。”

“他有仇人吗?”

“我认为不太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凶手只可能是这幢房子里面的人。房子里有谁会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