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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知道!他们非常狡猾。我无法看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塞罗科尔德先生把我从伦敦带到这儿。他人很好——非常好。但这里也不安全。他们也在这儿,和我对着干,让别人讨厌我。塞罗科尔德先生说这不是真的——但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有时我会想——”

他闭上嘴站起身。

“这些都是秘密,”他说,“你明白这点,对吗?如果发现有人跟踪我——盯我的梢,你也许能告诉我那是谁。”

埃德加就这样忧郁地走了。马普尔小姐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疯子,”身旁响起一个声音,“真是一派疯言。”

沃尔特·赫德出现在马普尔小姐身旁。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皱起眉头看着埃德加走远的身影。

他说:“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疯人院,全都是些疯子。”

马普尔小姐没吭声,沃尔特又说:“你觉得他怎么样?他说他爸是蒙哥马利勋爵。我看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我听说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是啊,”马普尔小姐说,“的确不太可能。”

“他对吉娜说的是另一套——说他是俄国皇位的继承人,说他是公爵的儿子什么的。老天,他真的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吗?”

“我认为他不知道,”马普尔小姐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沃尔特坐在她身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这里全都是些疯子。”

“你不喜欢住在石门山庄吗?”

年轻人皱起眉头。

“我只是弄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看看这个地方——这幢房子,这里所有的一切。这些人有钱。他们不缺钱,但看看他们过的日子,到处是有裂缝的瓷器和不值钱的物件,连个固定的帮佣也没有——只是雇了些人帮忙。壁毯、窗帘、坐垫确实是绸子的,可都破烂不堪!银质茶壶已发黑生锈,需要清洗。塞罗科尔德夫人什么都不在乎。看看她昨晚穿的那身衣服。胳膊下面打了补丁,破了还在穿。她可以到店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去邦德大街或别的什么地方都行。钱?他们还在乎钱吗?”

他停下话头,坐在椅子上深思起来。

“我知道受穷的滋味。那没什么不好。年轻力壮时肯干活就可以不受穷。我没多少钱,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要开个修车厂。我攒了点钱,和吉娜说过这事,她听了我的话,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那时我不大了解她。穿军服的女孩看上去都一样。我是说看不出她们谁穷谁富。我认为她比我强,受的教育多些。但这并不重要。我们彼此倾心,后来结了婚。我有点钱,她告诉我她也有一些。我们回去要开个加油站——吉娜同意我的想法。我们深爱着彼此。但吉娜的势利眼姑婆却想从中作梗……这次吉娜说要来英国看她外婆,这很在理,这里是她家,再说我也想见识见识英国,我总听人说起这里。只是来看看——至少我原先是这么想的。”

他眉头越皱越紧,后来完全发怒了。

“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被这个可怕的地方缠住了。你们干吗不待在这儿——在这里成家立业?——他们竟这么说。我能干的工作有的是。工作?!我不要这里的工作,给那些小无赖糖吃,和他们玩游戏……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地方的确很不错——真的不错。难道他们不知道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非常走运吗?走运却不珍惜,这不是疯子吗?工作我不介意,但我希望以喜欢的方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会有所成就的。这地方总让我觉得像被困在了蜘蛛网上。吉娜——我弄不明白她。她不再是在美国和我结婚的那个女孩了。我没办法——没办法跟她交谈。真他妈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