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侮辱(第4/5页)

“这一切完全是真的。”

“看来,”莫雷尔说,“我懂了,刚才这场争吵是有预谋的。”

“怎么会呢?”

“是的,阿尔贝写信要求我到歌剧院来,无疑是要我做一个看见他侮辱您的见证人。”

“大概是的。”基督山泰然自若地说。

“但您预备怎样反击他呢?”

“对谁?”

“阿尔贝。”

“我准备对阿尔贝怎么样?马西米兰,就象我现在握住您的手一样确定无疑,在明天早晨十点钟以前,我一定会杀死他。”莫雷尔把基督山的手捧在自己的两手之间,他打了一个寒颤,觉得那只手是那样的冰冷和坚定。

“啊,伯爵,”他说,“他的父亲是那样的爱他!”

“别再向我提起那个人!”基督山说,这是他第一次发火,“我要使他痛苦。”

莫雷尔在惊愕之下让伯爵那只手抽出去。“伯爵!伯爵!”他说。

“亲爱的马西米兰,”伯爵打断他的话说,“听杜普里兹[杜普里兹(一八○六—一八九六),法国歌剧演员。——译注]吧。”

莫雷尔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不哼声了。阿尔贝吵完退出时,拉起的那道舞台帷幕,不一会便又降落了下来。

这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基督山说,他的声音仍然象平常一样的平静,波尚立刻出现了。“晚安,波尚先生,”基督山说好,象是今天晚上看见那位新闻记者似的,“请坐。”

波尚鞠了一躬坐下。“阁下,”他说,“你刚才已经看到我是陪马尔塞夫先生的。”

“那就是说,”基督山面带微笑说,“你们大概还是一块用餐的。波尚先生,我很高兴看到您比他稳重一些。

“阁下,”波尚说,“我承认阿尔贝不应该向您发这样大的火,但道歉了以后,你懂得,伯爵阁下,我只是代表我本人道歉的,我还要说: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不会拒绝跟我解释一下你和亚尼纳的关系。再者,还有那位年轻的希腊姑娘,我还要说几句话。”

基督山示意请他住口。“喏,”他微笑着说,“我的全部希望已经破灭了。”

“怎么会呢?”波尚说。

“您当然希望我是一个非常怪僻的人物。照您看来,我是一个勒拉,一个曼弗雷特,一个罗思文勋爵。然后,当大家都这样认为时,您却破坏了我的形象,又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普通人了。您要把我拉回到现实中去,最后,您竟要求我作出什么解释!真的,波尚先生,这也太可笑啦。”

“可是,”波尚傲慢地答道,“有的时候,当正义的命令——”

“波尚先生,”这个怪人打断他的话说,“基督山伯爵只是接受基督山伯爵的命令的。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波尚先生,而且我总会做得很好的。”

“阁下,”波尚答道,“正义之士得到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答复。信义是需要有个保证的。”

“阁下,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基督山不动声色但却气势汹汹地回答,“我们两人的血管里都有我们愿意抛洒的热血,——那就是我们相互的保证。就这样去告诉子爵吧,明天早晨十点钟以前,我就可以看到他的血究竟是什么颜色了。”

“看来我只好安排你们决斗的手续就是了。”波尚说。

“对于这我是无所谓的,阁下,”基督山说,“以这种小事在剧院里来打扰我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在法国,人们用剑或手枪决斗。在殖民地,用马枪决斗。在阿拉伯,用匕首决斗。告诉你的委托人,虽然我是忍受侮辱的一方,为了保持我的怪僻,我允许他选择武器,而且可以不经讨论,毫无异议地接受,你听清楚了吗?什么都行,甚至用抽签的办法也可以,虽然它是愚蠢和可笑的,然而,对于我却是没有什么,我一定可以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