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卡瓦尔康蒂少校(第2/5页)

基督山继续读着那封信:“‘他生平只有一件不如意的事。’”

“是的,的确,只有一件!”少校说,并叹息了一声。

“‘就是失掉了一个爱子。’”

“失掉了一个爱子!”

“‘是在他幼年时代让他家里的仇人或吉卜赛人拐走的。’”

“那时他才五岁!”少校两眼望着天,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不幸的父亲!”基督山伯爵说,然后继续念道,“‘我给他以再生的希望,向他保证,说你有办法可以给他找回那个他毫无结果地寻找了十五年的儿子。’”少校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焦急的神色望伯爵。“这种事我有办法。”基督山说。

少校恢复了他的自持。“呵,呵!”他说,“那么这封信从头到尾都是真的了?”

“您不相信吗,巴陀罗米奥先生?”

“我,当然,当然相信。象布沙尼神甫这样一个担任教职的好人不可能骗人,也不可能跟人开玩笑,可大人还没有念完呢。”

“啊,对!”基督山说,“还有一句附言。”

“是的,是的,”少校跟着说,“还——有——一——句——附——言。”

“‘为了不麻烦卡瓦尔康蒂少校从他的银行提款,我送了他一张两千法郎的支票给他用作旅费,另外再请他向你提取你欠我的那笔四万八千法郎。’”

少校一脸焦急的神色一直持续到那句附言读完。

“好极了。”伯爵说。

“他说‘好极了,’”少校心中自语,“那么——阁下——”他答道。

“那么什么?”基督山问。

“那么那句附言——”

“哦!那么附言怎么样?”

“那么那句附言您也象那封信的正文一样可以接受吗?”

“当然喽,布沙尼神甫和我有点关系。我记不得到底是不是还欠着他四万八。可我敢说,我们不会因其中的差额起纠纷的。那么,您对于这句附言觉得很重要吗,我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

“我必须得向您解释一下,”少校说,“因为十分信任布沙尼神甫的签字,我自己并没有另带着钱来,所以如果这笔钱保证不了的话,我在巴黎的情形就要很不好过了。”

“象您这么有身份的一位人物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受窘呢?”基督山说。

“哦,说真话,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少校说。

“但人家总认识您的吧?”

“是的,人家认识我,那么”

“请说吧,我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

“那么您可以把这四万八千里弗付给我的了?”

“当然啦,随便您什么时候要都可以。”少校的眼睛惊喜地睁得圆圆的。“但请坐,”基督山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竟让您站在那儿一刻钟。”

“没关系。”少校拖过一把圈椅,自己坐下了。

“现在,”伯爵说,“您想吃点儿什么东西吗?来一杯红葡萄酒,白葡萄酒,还是阿利坎特葡萄酒?”

“阿利坎特葡萄酒吧,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喜欢喝这种酒。”

“我有几瓶上好的。您用饼干下酒好不好?”

“好的。我吃点饼干,多谢您这样周到。”

基督山拉了拉铃,巴浦斯汀出现了。伯爵向他迎上去。

“怎么样?”他低声说道。

“那个青年来了。”贴身跟班也低声说道。

“你把他领到哪一个房间去了?”

“照大人的吩咐,在那间蓝客厅里。”

“对了,现在去拿一瓶阿利坎特葡萄酒和几块饼干来。”

巴浦斯汀走了出去。

“真的,”少校说,“这样打扰您,实在于心不安。”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伯爵说。

巴浦斯汀拿了酒和饼干进来。伯爵把一只杯子斟满,但在另一只杯子里,他只把这种红宝石色的液体滴了几滴。酒瓶上满是蛛丝,还有其他种种比一个人脸上的皱纹更确切地证明这确是陈年好酒。少校也十分聪明地拿了那只斟满的酒杯和一块饼干。伯爵叫巴浦斯汀把那只盘子放在他的客人旁边,客人就带着一种很满意的表情啜了一口阿利坎特酒,然后又津津有味地把他的饼干在葡萄酒里蘸了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