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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顾锌白一直紧张地看着检票口上方的公告栏,他好像很焦躁,一直不停地捏着手,生怕火车会晚点,火车最终还是晚点了十五分钟,他恨恨地骂了一声坐回到座位上,夏珞岚伸出手放在他膝盖上;“不要着急,不晚点就不是中国铁路了。”

他抬起脸看夏珞岚,眼神惶惶的:“我总感觉,要是不马上离开这里你就会离开我。”

夏珞岚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她摸摸他的鬓角:“不会的。”

十五分钟后火车终于到了,顾锌白抓住夏珞岚的手不顾周围人的骂声一路挤到检票口,接过检票员递回来的票就拉着夏珞岚快步跑到了站台。

直到火车发车他眉目间的焦灼才稍微退下来,他剥开一只橘子给夏珞岚;“难受的话要告诉我。”

火车轰隆前行,到了午夜夏珞岚终于熬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夜她醒过来,微微睁开眼发现顾锌白还醒着,他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晨他们到了江城,江城夏珞岚的家自从姑姑去世后就再没人居住,夏珞岚翻出生锈的钥匙打开家门,又打扫了很久,屋子才终于显出一点人气来。

北方已经是萧瑟清冷的秋天,他们去了姑姑的墓前,夏珞岚拉着顾锌白站在墓碑前;“姑姑,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遵守你的遗言,我又和这个人在一起了,我想,如果我听你的话离开他,那些来自良心上的噩梦不会远离我,但是如果他在我身边,我噩梦醒来的时候还能找到一个可以拥抱的肩膀。我用了快四年时间才想明白这一点,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夏珞岚对顾锌白说:“我听说拆迁就要拆到这儿了,按照政策应该可以领一大笔拆迁款,应该能够让我们在法国的初期不会太难,不过签证要你想办法了。”

或许顾锌白的提议是最好的,他们可以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将过去的不愉快统统放下,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晚上夏珞岚给沈远行写信:远行,我和顾锌白决定去法国定居,但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签证什么的毕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困难或许还有更多,但是我愿意尝试一下,想想自己以前因为臆测而被耽误的那些年确实很可笑也很可惜,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会选择把事情和盘托出吗?可能还是不会的吧?那毕竟是一个太大的冒险了……

写完后她自己看了一遍,又觉得好笑,那件事情沈远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写这样一封信给他只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把信撕掉了,没关系,如果足够幸运去到法国,她有足够长的时间给沈远行讲这样一个长长的故事,或许他们还会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