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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必须有第二人在场,你想违规操作?”此刻她最讨厌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

言焓语气散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意了,可她仍介怀得要死。

“你现在不也在场,不把自己当人看?”她头一次尖酸又刻薄,非把尸袋拉开,一个人极其费力地把无脸女尸搬出来。

言焓抱着手斜倚在门边,唇角浅浅地弯着。

没因她的话生气,反而有些好笑。

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该是直来直往有气就出,碰她就咬的刺猬;而不是平日里那个怯弱躲避,戳她一下也呐呐惶然的兔子。

他关上门走过去,轻笑着调侃:“露出真面目了?”

“你……”她快给他气死,“这是我的地盘,你出去!”

“我好心帮着在场作证,你却不识好人心?”简直无脸无皮。

还暗讽她狗咬吕洞宾?

甄暖顿时想把手术刀戳进他胸口,把他解剖了算了!

……

……

甄暖花了足足三分钟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和言焓计较,不要带入个人情绪。

言焓坐去一侧的靠椅上,扭头望向7乘7的屏幕;直到看见甄暖的白手套出现在屏幕上,才回过头来。

解剖过程必须一直说话,让录音机记录;

言焓坐在身边,她还真有些别扭。

她把收音话筒拉过来,语速平缓:“11月7日,凌晨5点01分,C-Lab第二解剖室,病理学研究员甄暖,死者未知,女性,身高165cm,体重49.5kg。

衣服湿透,干净……”

室内安安静静,她静下心来,慢慢地检查,很久才说一两个字,“无破损。……

口袋内无异物。”

言焓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一直跟着她的手走,在监督她有无遗漏。

衣服上没什么可提取的线索,除了几截湿漉漉的草梗,目测和抛尸地一致。

“枯草梗需要与抛尸地进行对比化验。”

甄暖剥掉死者的衣物,装进证物袋。随后取了指纹,又给鞋子、脚掌和牙齿做印模。

死者浑身赤.裸躺在解剖台上,甄暖拿刀小心翼翼地剃去她的头发。

由于死者一部分脑骨碎了,只有头皮勉强维持着,坑坑洼洼,甄暖必须极其小心细致。要把头发剃干净,不留发茬,又不能破坏头皮。

是考刀工的技术活儿。

甄暖精神高度集中,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头发全剃下来,不觉身体都发热起来。她拿手腕擦了下额头,把头发装袋时,发现了异样:

“死者的发丝之间有……”她刚要拿镊子夹,被言焓拦住。

他起身,在头发旁铺上标尺,照了照片。嘴上倒是什么也没说。

甄暖顿感无声的责备;

她偷偷抿了抿舌头,把尸检台上的摄像头拉过来,夹起发丝里的异物细细看:“这好像是……”

她一时看不出这晶莹透明大小不一的碎屑是什么。

“玻璃。”言焓望着她身后的大屏幕说。

面对他的“点拨”,甄暖闷不吭声,把头发和玻璃一起装进证物袋,贴上标签,别扭地说:“不明物质,送化学实验室。”

言焓散散地笑,没说什么。

甄暖开始观测尸表:“面部损毁,无法辨识,脸部皮肤破烂;顶部多处伤痕挫伤。”

她抬起死者的下巴,

“咽喉处有浅色挫伤,为旧伤。”目光下移,“□□四周有不规则掐压型挫伤,旧伤。乳.头附近多处咬痕,新旧皆有。硅酮橡胶模提取咬痕。”

言焓不经意垂了垂眼皮。分明说着不轻松的内容,可她说话天生轻柔缓慢,在凌晨寂静的封闭房间里听得格外柔顺安逸,软软弥漫过来,像天鹅绒。

甄暖微蹙起眉:“腰部两侧,大腿内侧,会.阴,膝盖……挫伤,咬痕,新旧皆有。”

她心略略一沉,分开死者的腿根,检查,

“宫颈三度糜烂,死前有性.交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