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四龄童案01(第2/8页)

李安然惊呼不断:“还有绿色的,紫色的,嚯!看这件儿,厉害了啊,粉色的!师弟!”李安然仰头,感慨万千,“咱们师兄弟这么些年,师兄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喜欢这样衣裳的人!”

墨麒心中那点点惆怅,瞬间被李安然怎么听怎么欠的啰嗦踹的烟消云散了,紧绷着脸几步走到李安然身边,一把抢过那些压箱底的衣服,看似恶狠狠地、实则认真严谨地掸平,放进衣柜的最底下。

虽说这些衣服他不会穿,但终究都是宫九特地为他定做的,不可随意浪费他人心意。

墨麒一边这么严肃地想着,一边轻手轻脚地那几件颜色扎眼的衣服放好。才松了口气,那边李安然又叫起来了:“嚯!了不得了!师弟!怎的你包裹里还藏了本诗经!”

墨麒猛地转过身来,李安然居然又好死不死地,从包裹里那么多东西中,翻到了宫九给他的诗经。

墨麒不由地有点羞恼了:“师兄!”

他伸手就想拿回来,却被李安然一个闪身躲过了。李安然边躲边飞快地翻诗经:“我都瞧见了啊!我都看见了!这诗经里有两个地方你肯定常看的!书页边角都泛黄了两道印子了!你可解释不清!”

“哦——一首是《桃夭》,一首是《月出》,可以啊!”李安然把诗经一藏身后,逗老是一板一眼的师弟道:“快说,这诗经是哪位姑娘送的?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喜欢诗经的人,走路上还要在行囊里放一本诗经——这诗经肯定有故事!”

墨麒被李安然调侃的头昏脑涨,一时混乱脱口而出:“是男人送的!”

李安然一愣。

墨麒趁机从李安然手中夺回诗经,塞进衣柜,和那几件颜色眨眼的衣裳放一块去了。

李安然的大脑还在消化墨麒方才说的话:男人送的?——对,那诗经看着是手抄的,字体那么锋芒毕露的,确实是男子的字迹。

——可是小师弟把男人送的诗经随身在行李里,还老是翻看,这正常吗?

李安然懵了一会,然后探长了脖子,期期艾艾对闷头理行李的小师弟道:“那啥……你等会,我们不然还是先唠唠嗑?”

墨麒还有些恼:“不唠。”

李安然搓手:“那……那我给你准备点儿瓜果吃?”

墨麒闷头分药包:“不吃。”

李安然挠挠头:不对啊,以前他也常这么帮小师弟理东西、调侃他的,就是小时候拿师弟裤衩儿逗他时,都没看小师弟这么恼过。

有问题啊!这……这肯定有问题!

半个时辰后,墨麒跪在道观后一处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墓碑前,给师父叩头。

今年,恰是师父去世的第十个年头。当年他被母亲送来拜师学艺之时,还是个十岁的少年,一直到十六岁时,都是呆在这荒无人烟的太行山巅,与师父、师兄三人一同生活的,师父近乎扮演了他从未有过的“父亲”这一角色,以至于他在师父离世后,甚至不敢踏足这片熟悉地一草一木都铭刻在心的土地。

墨麒烧过了纸钱,又沉默地在墓碑前合眼跪了片刻,将这十年来,自己所经历过的重要的事情,一幕一幕在心中过了,也算是自省,也算是过给师父看。

李安然就在后头像只呆不住脚的猴似的,躁地一会跳个脚,一会揣个手,动个没完。

墨麒和师父“神聊”的时候,李安然也看着墓碑,苦着脸,在心里对师父哀嚎道:完儿球啰!师父,你最看中的小徒弟怕是要断袖啰!给你带不回徒孙来看了,咱们太行观怕是要完在我们师兄弟俩手上。

也不知是不是师父在天有灵,李安然在心里这一通鬼哭鬼嚎一结束,头顶的松柏就啪嗒落下一大坨雪来,把李安然砸个正着。

墨麒又磕了三个头,才从地上站起来,转头看向李安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