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6/7页)

不要说为爱结婚了,就是她为爱坚持一点什么那也是大逆不道的。

再说难听一点,如果她愿意为哥哥陪葬,相信母亲也会答应。这个世界果然进化了吗?真正进入网络、登月、电子一体化时代了吗?

这时胡子冲回来了。

陆弥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觉得有一腔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今天又加班吗?”

“没有,”子冲神色黯淡道:“你爸爸到公司来找我了……”

“他……他跟你怎么说的?”

“直说呗,要把你嫁给祝延风……还说是你们全家讨论了三天三夜的决定。”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不同意,我说因为我爱陆弥。”

陆弥的眼泪就像听到命令一样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子冲并不知道陆弥为什么哭,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我们推迟结婚,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已经尽力了,但如果你愿意嫁给祝延风救你哥我表示理解,因为我自己没有能力,可是如果全家一块逼你,我认为不公平……”

陆弥本来想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止不住自己的伤心,根本没办法开口,她知道那样会酿成失声痛哭。

她是从骨子里不能放弃子冲,因为他们共着一副心肝,每每他说出来的注定是她最想听到的那句话。对于一个自小缺爱的女孩来说,这便是她愿意并且会死死抓住的东西,同时,这也是陆弥拥有的全部。

祝延风是一个正人君子,他在得知陆弥不愿意放弃爱情的信息之后,便停止了他的强有力的追求攻势。他给陆弥打电话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可以随时改变决定,因为只要你不结婚对我来说就是希望。

在这之后他便不再骚扰陆弥了。

然而正是祝延风的介入,致使陆家风波骤起。

凡是住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只要你的钱变成了医疗费,它便像水一样哗哗地流去。陆征当然也不例外,祝延风为他预付的押金更是一江春水向东流,见底之后,他的医疗单出现警示的红灯,电脑自动卡住了所有的治疗用药,陆家又开始东拼西凑地把钱送到医院去。

陆征本来是一个星期做三次透析,后来改为两次,再后来改为两个星期三次,总之临近做透析的那天,由于毒素在体内的堆积,他感到格外的不适,甚至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他的身体出现酸中毒的症状。陆征常常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尿骚味,他觉得自己就像猪尿泡一样变得毫无做人的尊严。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有时又乱发脾气。

陆家并没有把祝延风的事告诉陆征,不仅没有,而且当着他的面,家里的人无论是来探望、送饭或者轮番做护理工作,都显得平静和谐。

但只要离开医院,父母就开始骂陆弥心眼歹毒,看到亲哥哥这么惨都不动心,熊静文也对陆弥彻底失望了,她说陆弥是一颗罪恶的种子,你就是用鲜血去浇灌它,也不可能开出善良的花朵。

其实陆弥看到哥哥的治疗受阻,第二次手术又遥遥无期,心里怎么能不着急呢?可是这是病啊,病是天灾,谁都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她头上呢?再说她也去问过医生,医生说钱当然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光有钱也不能说百分之百解决问题,上次的肾源就不合用,这是没办法的事,你现在就是交到我手上几百万,我也不敢打保票你哥就有救了。

可是陆家不管这些,对于陆征的父母和老婆来说,他们不可能这么理性的想问题,他们就是觉得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陆弥没有挺身而出,他们所不能原谅她的也是这一点。

当然在陆征面前,他们尽可能地保持着一团和气,他们觉得让陆征看到陆弥的丑恶嘴脸无疑是对病人最大的打击和伤害。母亲总是对陆征说一些宽心的话,她说你不用想钱的事,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