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第4/4页)

“您病了?”就在同时,潘申对莉莎说。

“是的,我不舒服。”

“我理解您,”在相当长的沉默之后,他说。“是的,我理解您。”

“什么?”

“我理解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潘申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遍。

莉莎感到很窘,可是随后想:“由他去!”潘申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神情严峻地望着一旁,不再说话。

“不过,好像已经打过十一点了,”玛丽娅-德米特里耶芙娜说。

客人们理解这一暗示,开始起身告辞。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不得不答应次日再来吃午饭,而且要带阿达来;格杰昂诺夫斯基坐在角落里,差点儿没睡着了,这时却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家。潘申神情庄重地躬身行礼,与大家告别,而在台阶上,扶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上马车的时候,却和她握了握手,随后又喊了一声:“Aurevoir!”①格杰昂诺夫斯基坐到她的身旁;一路上她为了寻开心,仿佛并不是故意地把自己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脚上;他感到很窘,对她说了些恭维话;她嘿嘿地笑着,每当路灯灯光照射进马车里来的时候,还向他暗送秋波。她自己刚才弹奏过的圆舞曲还在她脑中回荡,使她心情激动;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只要她暗自想象出灯光、舞厅、在音乐伴奏下飞速旋转——她的心里就好像突然一下子燃烧起来,两眼奇怪地闪闪发亮,嘴唇上浮现出迷惘的微笑,不知是一种什么优美而又狂热的激情立刻传遍她的全身。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来到住处,体态轻盈地纵身跳出马车——只有母狮们才会像这样往外跳——转身面对格杰昂诺夫斯基,突然直冲着他的鼻子高声哈哈大笑起来——

①法语,意思是:“再见”。

“是个可爱的迷人精,”五等文官溜回自己住所的时候心中暗想,而在住所里,仆人正拿着一瓶肥皂樟脑搽剂等着他,“幸好我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不过她笑什么呢?”

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整夜都坐在莉莎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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