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绿孟舞风轻(第5/6页)

一道清悠的女声轻轻地唱:“Windflowers/Windflowers/Ancient windflowers/Their beauty captures every young dreamer/Who lingers near them/ut ancient windflowers, I love you……”

尾声

杭州的阴雨天,交通格外堵塞,穆宁远赶到言姗姗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是重逢之后,穆宁远第二次去言家。言妈妈看到他特别高兴,笑得双眼都弯成了一条缝,连声叫他进来。

从言姗姗十岁起,穆、言两家做了五年的邻居,这样的邻居生涯以穆家移民国外而告终。穆宁远出国的时候还是一个十七岁的青葱少年,而今,早已是二十五岁的挺拔男子。

掐了还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言爸爸一把,言妈妈继续笑容满面:“小穆,坐呀!阿姨我和叔叔出去散个步,你和姗姗好好聊聊、叙叙旧,不着急啊!”

外面下着毛毛雨,居然还说要去散步——言姗姗只想扶额,心中哀叹老妈的变节与如此明显的撮合。言妈妈说到做到,五分钟之内居然已经拖着言爸爸出了门,走之前还再叮嘱了一遍:“慢慢聊啊!”

眼看着穆宁远就要走过来,言姗姗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说:“电视让给你,我回房间。”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触到掌中有些凉凉的物件,穆宁远扬了扬眉。八年不见,小丫头居然也开始戴镯子了。轻巧地一拉,他笑得戏谑:“丫头,你跑什么?”言姗姗“我”了半天,偏偏脑子里想不出一个字来。急中生智,突然甩着手腕直哼声:“嘶——痛、痛!”

听她说痛,穆宁远忙松开手。因为有镯子硌着,言姗姗的手腕竟真的红了一片。他轻轻揉了揉,问她:“还痛不痛?”他靠得这么近,语气这么温柔,一时之间言姗姗早已忘记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穆宁远旋了旋她腕上的镯子,忽然说:“这镯子怎么有点眼熟,好像你妈妈也有一只?”言姗姗老实地回答他:“本来就是我妈的。其实更确切地说,这是我太婆婆的镯子。”穆宁远勾唇笑起来:“戴祖传的镯子,丫头,你的手腕这下子值钱了。”

姗姗不理他,正想将镯子拂下去,穆宁远却像是触到了什么,一停顿,说:“内壁刻了字?”将手腕抬起来,姗姗飞快地说:“喏,刻了一个‘如’、一个‘霖’字,听说分别是我太婆婆与太公公的名字。”

“你太婆婆与太公公的感情一定很好。”言姗姗本不想搭理他,但他这句话深得她的认同,忍不住还是附和着点起头来,说,“那当然!除了这个镯子外,还有一只音乐胭脂盒传了下来呢!”她说着,不由自主地朝着钢琴走过去。

穆宁远跟在她身后,眼底噙着笑。果然还是他的小丫头,一点都藏不住心里的情绪。一旦别人说的话深得她心,脸上的骄傲劲儿掩都掩不住。

言姗姗拿起钢琴架上的一只心形盒子,尽管已是满经风霜的样子,但依旧能看得出是铜胎掐丝珐琅的材质。盒子很厚,碧玉色的底已经斑驳,金铜色的镶边也脱落了一大片,但上面工笔勾勒的兰花草却还栩栩如生。

她轻轻打开盖子,盒子里面空着一大块,之前似乎是盛放着什么东西。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低哑地响起来,还依稀能辨认出曲子的旋律。捧着这只盒子,言姗姗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向往与羡慕,说:“这本来是只音乐胭脂盒。听妈妈说,这可是太婆婆与太公公的定情信物呢!”

穆宁远忽然在钢琴边坐下来,掀开琴盖,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起了舞。言姗姗侧耳屏息,他将节奏弹得很慢,旋律却越听越耳熟。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正是音乐盒播放的那支曲子吗?

姗姗指着穆宁远瞠目结舌:“这、这支曲子……”穆宁远没有立刻回答她,倒是自己轻轻地唱了起来:“By yon bonnie banks and by yon bonnie braes/ Where the sun shines bright on Loch Lomond/ Where me and my true love spend many happy days/ On the bonnie, bonnie banks o’ Loch Lomo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