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大风(第2/5页)

他在尼克椅子旁边的地板上坐下。

“秋风一起真不坏吧?”尼克说。

“是不赖。”

“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尼克说。

“城里会不会闹翻了天?”比尔说。

“我就喜欢看世界职业棒球锦标赛[78]。”尼克说。

“得了,如今锦标赛总是在纽约或费城举行,”比尔说,“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知卡斯队会不会夺标?”

“这辈子休想看到了。”比尔说。

“哎呀,他们要气疯了。”尼克说。

“你还记得他们碰到火车出事之前那回的情况吗?”

“当然!”尼克想起来说。

比尔伸出手去拿那本扣在窗下桌上的书,刚才他到门口时顺手就放在那儿了。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书,背靠着尼克的椅子。

“你在看什么书?”

“《理查德·菲弗里尔》[79]。”

“我对这书可不感兴趣。”

“这本书不错,”比尔说,“不是坏书,威米奇。”

“你还有什么我没看过的书?”尼克问。

“你看过《森林情侣》[80]吗?”

“看过。就是那本书里写他们每晚上床,都在两人中间放把出鞘的剑。”

“是本好书,威米奇。”

“是本不赖的书。我始终搞不懂这把剑有什么用处。这把剑得一直剑锋朝上,因为翻倒的话,你就滚得过去,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是象征。”比尔说。

“当然,”尼克说,“可这不符合实际。”

“你看过《坚忍不拔》吗?”

“好书,”尼克说,“倒是本真实的书。那书里写他老爹一直在找他。你还有沃尔波尔[81]的作品吗?”

“《黑森林》,”比尔说,“写俄国的。”

“他对俄国懂得什么啊?”尼克问。

“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可说不清。也许他小时候在那儿。他有不少有关俄国的内幕消息呢。”

“我倒想见见他。”尼克说。

“我倒想见见切斯特顿[82]。”比尔说。

“我真希望他眼下就在这儿,”尼克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带他上夏勒伏瓦去钓鱼了。”

“不知他想不想去钓鱼。”比尔说。

“当然去,”尼克说,“他一定是钓鱼老手。你还记得《短暂的客栈》★★★《短暂的客栈》是切斯特顿1914年出版的小说,诗句引自小说正文。★★★吗?”

“‘天使下凡尘,

赐你一杯羹,

受宠先谢恩,

倒进污水盆。’”

“一点不错,”尼克说,“我看他这人比沃尔波尔强。”

“哦,没错儿,他是强一些。”比尔说。

“不过沃尔波尔写文章比他强。”

“我不知道,”尼克说,“切斯特顿是个文豪。”

“沃尔波尔也是个文豪。”比尔坚持道。

“但愿他们两个都在这儿,”尼克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带他们到夏勒伏瓦去钓鱼了。”

“咱们来个一醉方休吧。”比尔说。

“行啊。”尼克附和道。

“我老子才不管呢。”比尔说。

“真的吗?”尼克说。

“我有数。”比尔说。

“我现在就有点醉了。”尼克说。

“你没醉。”比尔说。

他从地板上站起身,伸手去拿那瓶威士忌。尼克将酒杯伸过来。比尔斟酒时,他两眼直盯着。

比尔在杯里斟了半杯威士忌。

“自己兑水,”他说,“只有一小杯了。”

“还有吗?”尼克问。

“酒可多的是,可爹只肯让我喝已经启封的。”

“那当然。”尼克说。

“他说喝新启封的酒会成为酒鬼。”比尔解释说。

“一点不错。”尼克说。他听了印象很深。他以前倒从没想到这点。他一向总是认为只有独自喝闷酒才会成为酒鬼呢。

“你爹怎么样?”他肃然起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