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洗车(第2/2页)

“后来你前女友呢?”

“还是我前女友。”

“后来柳青呢?”我飞快地查看了一下我的电脑记事本,明天的两个会都是能推掉的,我不是主角。一个会是卫生部的,让我主管医院的副总去。另一个会是新闻出版署的,让我主管书店的副总去。我感觉柳青和眼前这个号称秋水的人关系错综复杂,我毫无睡意。已经三点了,索性不睡了,我打算一直听下去,听出个究竟。

“后来,没有后来。” 秋水眼里精光一闪,随即闭上。

“没有后来是什么?”

“后来是现在。”

“那就讲讲现在。”

“现在太近了,没有办法讲。”

“那后来柳青呢?”

“后来我和柳青也上床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柳青躺在床上,她说我在床上象野兽,怀疑我是否真的受过那么多年教育,念过那么多书。”

“再后来呢?”

“再后来又和柳青上床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柳青回忆,我第一次和她做爱,全过程中,没有出一点声音。我射精的时候全身战抖,两眼闪亮,在无声无息中,泪流如注。柳青说,她心痛如绞,在那一瞬间,她深深爱上了我,她发现她其实从来没有爱上过其他任何人,而且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任何人。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改变,甚至不以她的意志而转移。她可以从此夜夜做鸡而同时为我守身如玉。”

“再后来呢?”

“再后来,酒没了。”秋水抬了杯子,让我看见杯底,没酒了,我们不觉中喝了一打燕京啤酒。我喊伙计添酒,伙计打着哈欠说,老板困了,锁了酒柜,先回去睡了,酒拿不出来了。

“没有酒了,就没有故事了。”秋水说。伙计换了盘CD,一首烂俗的歌,《没有女人没有哭泣》。

“换个地儿,再找一打燕京,咱们再聊。”

“我和柳青的后来,一打燕京讲不完。”

“一箱。”

“改天吧。”

我付了酒帐,一个电线杆子、一个电线杆子地走,很晚才回家。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老情人,想问她孩子最近怎么样了。电话响了好久,一个男的接的:

“你找谁呀?”

“柳青在吗?”

“你是柳青什么人呀?”

“柳青在吗?”

“你丫到底是谁呀?”

“我是你大爷。”

一九九八年五月至二零零一年一月

新泽西、纽约、亚特兰大,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