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6页)

班杰明爵士紧咬着牙关:“老弟,抱歉,”他说,“我想没有必要。”

律师正开始愤愤不平地说:“您怎么想不重——”

菲尔博士拦下了他的话。他以疲惫无力的声音说话:“沛恩,”菲尔博士说,“你真驴。你每个环节都在制造麻烦,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咦,你怎么知道我们上去过?”他婉转劝诫的口气,其威力远远强过直接的侮蔑。沛恩恼羞成怒。

“我长了眼睛啊,”他吼道,“我亲眼看到你们离去。你们走后,我还上去检查,确定一下你们这样胡来没有捣坏什么东西。”

“哦!”菲尔博士说,“那,你也犯规喽?”

“我不算,我是例外,我知道金库里搁的是什么……”他气得口不择言,又补上一句,“我也不是第一次享有特权,拿来过目。”

菲尔博士原本两眼呆滞地瞪着地板。此刻扬起他那大大的狮子头,空茫的表情依旧不减地注视着对方。

“这倒有意思,”他含糊地说,“我想你也是这样。嗯哼。是啊。”

“我必须重申,”沛恩说,“我受了委托——”

“再也不了。”菲尔博士说。

沉寂片刻,房里顿时不知怎地显得好冷。律师眼睛张得老大,头猛地转向菲尔博士。

“我说:‘再也不了。’”博士扯高嗓门又说了一遍,“马汀是嫡系最后一名长子,一切都结束了。信托也好,诅咒也好,不管你爱怎么叫它,都完了。为此我要说,感谢上帝……反正这神秘事件不再神秘了。今早若你上去过,一定发现保险柜的东西早被拿走了……”

“你怎么会知道?”沛恩脖子伸得长长的质问。

“我不是在要俏皮,”博士有些厌倦地回答道,“我希望你也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无论如何,你若想协助办案,伸张正义,最好把你那信托的原委告诉大家。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查明马汀死因的真相。班杰明爵士,继续。我真不想一直这样插嘴干扰。”

“这态度就对了,”班杰明爵士说,“除非你想出庭做重大证人,否则不许隐瞒任何证据。”

沛恩看看这位,再看看那位。在此之前,他还颇为逍遥,少有人违逆他或如此压制过他。他拼了老命设法保住面子,就像飓风下死命稳住一叶轻舟那样。

“我认为妥当的,自然会告诉你们,”他吃力地说,“不多也不少。你要知道什么?”

“谢谢你哟,”警察局长冷冷地说,“首先,你握有典狱长室的那些钥匙,对不对?”

“对。”

“钥匙有几把?”

“四把。”

“拜托,老兄,”班杰明爵士厉声喊道,“你又不是站在证人席上!请你讲详细一点行不行啊。”

“一把通房间外面那一道门。一把通阳台铁门。一把开金库。还有一把,既然你已经看过金库内部,”沛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剩下的是一把小钥匙,可以打开保险柜里一个钢制的铁盒。”

“一个铁盒——”班杰明爵士重覆。他扭过头去看菲尔博士;他的眼睛透出一抹微微的、知情的、使坏的微笑,这眼神证实了他先前做过的预测,“一个盒子。我们已知它不翼而飞……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沛恩脑子里在自我交战。他交叉于胸前的双手未曾松下来,一手的指头在另一只臂膀的双头肌上弹弄着。

“我有责任知道的是,”他稍停一会儿回答,“盒里有几张卡片,每一张都有十八世纪安东尼·史塔伯斯的签名。历任继承人按照指示要取出其中一张卡片,翌日交给监护人,作为曾开启盒子的证明……盒里还有什么别的我就——”他耸耸肩。

“你是说你不知情?”班杰明爵士问。

“我是说我不想讲。”

“我们待会儿再来谈这个问题,”警察局长慢条斯理地说,“四把钥匙。好,至于用来打开文字锁的那个密码……我们又没瞎眼,沛恩先生……那个密码,你也受托保密吗?”